注意到许凡的瞳孔放大,似在瞪着眼睛。
中年男子道:“你还别不信!来,我来给你讲讲无垠海神的传说,这样你也好挑一下哪本书更适合你……”
说罢,中年男子便给许凡详细介绍起无垠海神,以及无垠海神的教义。
说实话,这些内容都是许凡这个当代无垠海神第一次耳闻。
而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浓眉大眼的存在,有着在海盗乐园上开书店的怪人人设,却不是想象中的什么神秘大佬,而是一个活脱脱的舔狗。
一个无垠海神的疯狂大舔狗!
话语里全特么的都是对无垠海神的谄媚。
自己这个当代的无垠海神要是暴露了身份,岂不是当场就会被他给舔到融化?
听着听着,许凡也知晓了对方为什么会来到无风岛上开书店的原因。
敢情就是在文明社会里无法光明正大的信仰无垠海神,所以才来到这个没人管的岛屿,从此过上每天为无垠海神着书传教的小日子。
而他对传教的肆无忌惮,已然到了见谁传谁的地步,逢人就说你与无垠海神有缘。
作为被传教者,当代无垠海神深有体会。
而且还不得不承认,你特么的说得好准,老子与无垠海神真的有缘,甚至有缘到什么程度说出来你都不信……
…………
就在许凡被人安利着无垠海神的时候,在这个世界的另一端,却有一个人正在诋毁无垠海神。
自打七天前,阮易被传说中的无垠海神召见,然后当场遭至抢劫。
有些小心眼的他,对无垠海神的信仰就彻底凉了。
而他知道自己所在的小镇上,还有不少人悄悄信仰着那个邪神。
当初就有一个邪神的信徒来到这个小镇上传教,以至于这里成了信仰的重灾区。
可偏偏他又不知道小镇内究竟谁会与此前的自己一样,被猪油蒙了心,错信了那位离了大谱的邪神。
故而为了身边的朋友着想,已经洗心革面的他便开始了自己的反无垠海神之路。
今天,是他与第三十六个朋友述说无垠海神的恶行。
“……我用我的信誉担保,这是我的亲身经历。马德,我就没听说过有哪个那样的存在,会去打劫自己的信徒,最后却是连一句好话都不赠予,更别说是那等存在的祝福了,屁都没有……”
“……太邪恶了!那个邪神根本就不把祂的信徒当人,真的谁信谁倒霉……”
“嗯嗯,阮哥,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去信那种邪神的。”他的朋友一脸诚恳的说。
等与阮易告别后,他的朋友沉默不语,心中却是久久难以平静。
“原来真的有神明会召见祂的信徒呀!”
“嘿,邪神嘛,不把信徒当人就对了,更何况我们还不是人,是海妖。”
“邪神不给你赐福,当然是因为你的心意不够诚,给的东西太少,才给了神明一次献金就吱吱歪歪了,又有哪个神明会给你祝福?”
“只要神明肯召见我,我一定会让神明见识到我的心诚!”
“尤其是邪神,贪一点很正常,我们就得多诚心一点。”
他的朋友回家后,开始思索着去哪里寻找有关于无垠海神的资料,然后好在家中竖起一个无垠海神的神像。
就这般,在这座无名的小镇里,不知不觉间,便如同染了灰指甲一样,又多了第三十六个无垠海神的信徒。
而始作俑者阮易还浑然不觉。
他在大脑里检索着自己身边的朋友中,平时有谁是神秘兮兮的,这样的朋友多半信的都是邪神,自己一定要劝他们信什么都可以,但万万不能信无垠海神!
那样的邪神千夫所指。
就该被扫进历史里的垃圾堆!
…………
落松城。
上一次遭遇海盗劫掠,已让这座城池有四分之一沦为了废墟。
人们从烧成黑炭的废墟里,重新建筑这座城池。
统领府内,一个刚刚新建的秘密囚室里。
离光宗面色阴沉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本来他可以仗着之前的功绩,再去打通关系,便有可能一步登天,成为天景宗的内门弟子。
然而。
就在他四处奔波疏通人情时,本该由他驻守的落松城沦陷了。
他的美梦当即破碎。
城破的责任完全落在他的头上,好在他刚刚疏通的关系起了作用,让他得以保全自己原有的地位。
现在,他与张余做了那等的亏心事,一个身死,一个失去升职的机会,最终完全白谋划了一场,依旧只是个普通的城卫统领。
他抬起头,看向囚室内一个被铁链捆在墙上、蓬头垢面的囚徒。
那名囚徒只有一条腿,双手十指只剩下两根,一只耳朵早已失踪,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模样要多惨就有多惨。
“说真的,我很佩服你只是一个小女孩,就能有这等骨气,但在我的手下,你觉得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萧鸢抬起头,从杂乱的头发缝隙中看向离光宗。
她用沙哑的声音开口:“我知道自己对你的利用价值是什么?一旦我说出口,我就会死。”
“呵,你四伯说得没错,你可还真是个聪明的女孩。”
说着,离光宗站起身,从一旁的火盆里取出一块通红的烙铁,缓缓走向萧鸢。
萧鸢冷冷的道:“那个叛徒已经被你给杀了吧?我四伯就是自作聪明,他以为向你坦白透露,就能活命,实际上他说得越多,死前遭受到的折磨就会越多。”
离光宗不置可否,反道:“那么你就不是自作聪明吗?如果你早早开口,又何必再吃这么多的苦呢?只是一部功法而已,它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你早说,也好早解脱不是吗?”
说罢,他伸出手中的烙铁,举在萧鸢的脸前。
萧鸢感受着洛铁的高温,早已是满心惶恐,但她还是缄口不言。
先不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许凡所修炼的真实功法,就是把这个事实说出来,对方也不信,反倒会让她死得更快。
见她不说话,离光宗不再客气。
烙铁落下,嗤的一声长鸣。
剧痛入骨,在她的胸前烫出一片白烟。
“啊啊啊啊……”
哀嚎声伴随着一股肉香味传出。
离光宗根本没有怜香惜玉,反而似在宣泄,越是听着萧鸢的惨叫,他的心中就越是畅快淋漓。
脸上的狠厉之色根本不加掩饰。
甚至还将烧红的烙铁在萧鸢胸前用力的拧了拧,发出滋滋声响。
“滋味怎么样?想不想解脱了?”
取下已经降了温的烙铁,丢回火盆中,离光宗笑眯眯的问着。
萧鸢有气无力的挂在墙上,嘴巴动了动,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离光宗道:“怎么?你还想否认吗?你四伯在临终前,可以亲口说了,那个姓许的小子,可是将他的功法教给你们姐弟了。哪怕你还没学全,但只要你知道多少,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去,我就给你来个痛快,不用再遭受折磨。”
萧鸢满目惊惧,她很想要个解脱。
可她也明白,无论自己说了什么,只要是和功法有关的,即使是胡编乱造,对方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对方会为了确认自己所说的内容有没有问题,而不断折磨自己,然后反复盘问,反复拷打,直至发现自己所说的内容没有问题,自己才会解脱。
既然都要遭受折磨,自己又何必还要在死前再做个叛徒呢?
“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做就很有骨气?还是说你这么做,那个姓许的小子就会感谢你?你错了,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他也会恨你。因为你的四伯出卖了他,让他被整个天景宗通缉。他恨你的四伯,自然也就会恨你!你在他的心中,早已就和叛徒无异!”
离光宗想方设法,不断瓦解着萧鸢的心智。
“难道你的四伯出卖了他,你就能对得起他了吗?”
萧鸢一怔,随即浑身开始哆嗦。
离光宗暗暗偷笑,举起烙铁看了看再次烧红的程度,似在恐吓萧鸢,然后继续放回火盆中,嘴上道:“所以呀,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白白付出,根本得不到姓许那个小子的认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为他保守秘密,而让自己遭受这么多的折磨呢?”
萧鸢突然一凛,似乎有了力气去反驳:“不,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认可,是因为我不想做个叛徒,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
声音虽弱,却是斩钉截铁。
离光宗神色陡然一变:“我就讨厌你这种自作聪明的女人!”
说着,他一把抓住萧鸢仅剩的两根手指中的一根,往后用力一掰,咔嚓一声掰断骨头,然后灌注灵力一扯,在萧鸢的惨叫哀嚎声中,硬生生的将那根手指给扯了下来。
顿时鲜血淋淋。
他则如丢掉垃圾般,将萧鸢的断指丢到地上,一个劲的猛踩,和着地上的尘土踩成一摊污秽的烂肉。
“我要饿你几天,然后让你硬生生吃掉自己的这根断指!马德,你以为自己真有骨气,那就看我怎么一点点的瓦解你的骨气!”
离光宗骂的咬牙切齿。
“到时候我要让你像条狗一样,趴到地上吃掉这摊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