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嘴角抽了抽,这么明显的陷阱,当人是傻子吗?谁会为了一只鸡就往里面跳。
其实她错了,末世已经一个多月了,弹尽粮绝的人多了去了,别说一只鸡,就是为了块馒头都能打的头破血流的。
所以古田村的方法没问题,问题是用的对象没选对。
见她丝毫不为所动,村长老头眯起了他那比黑豆大不了多少的老眼,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黑瘦男人立刻对其他人说:“几个方向一起上,她力气再大还能赶上咱们这么多人不成?”
十几人听了他的,一股脑再次冲了上来,黑瘦男人目标很明确,是冲着絮絮去的。
这个女人很奇怪,没有行李也没有车子,怀里却抱着个小孩,就算她力气再大,这软肋不是也很明显吗?
他猜的没有错,踹翻了几个人之后,秦苑确实有些应接不暇了,一手抱着絮絮,一手打着伞,一条腿还要做支撑,她就只能用一只脚踹人,确实很难让这些人不近身。
黑瘦男人趁着她无暇分身时,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过了絮絮。
秦苑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没了絮絮她反而能腾出了双手,十六骨的不锈钢伞架像长了眼睛一样,连戳带打,直攻敌人弱点。
李荣军的教学虽然短暂,却很有用,结合她对人体结构的了解,十几个男人竟被她打的无法近身。
逮住机会她就会猛踹一脚,使出全力,直攻人下三路的要害,很快就有好几个人倒在地上疼的翻滚,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
这样下去,放倒所有人只是时间问题了。
“住手!”
黑瘦男人一手掐住絮絮的脖子,另一只手穿过絮絮腋下,将她挡在自己胸前。
“你再动手我就掐死这孩子!”
他恶狠狠地威胁。
秦苑一脚踹倒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果然停下来,转头看着黑瘦男人。
村长老头得意地笑出声来:“老黑,还是你小子鸡贼啊,今天这事必须给你记一功!”
然后又转头劝秦苑:“女娃子,乖乖和我们回去吧,老黑的手可不是一般的狠,你再这么不知好歹,那小娃子可就真没命了。”
谁知道秦苑不但没有害怕求饶,反而歪头莞尔一笑。
“真的吗?我不信!”
老黑一愣,完全没想到秦苑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脸上那明晃晃的刺眼笑容分明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她怎么这么冷静?难道他猜错了?她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那她抱那么紧做什么,生死攸关都不放手?
冷静下来才感觉到手下这个孩子细弱的脖颈处没有丝毫温度,连肌肉都是僵硬冰冷的,他吓了一跳,连忙低头想要去看絮絮的脸。
絮絮低着头,脑袋上还扣着防晒衣上的小黄鸭帽子,将她的小脸遮了一大半,露出的嘴唇和下巴也藏在阴影里,老黑从她头顶上往下看,什么也看不到。
他连忙把絮絮又搂紧了一些,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也微微用力,想要抬起她的下巴看个清楚。
然后他看见了她胖嘟嘟的小脸上爬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一双灰白色没有焦距的大眼睛看着他,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然后他又完全看清了她藕节一样的胖胳膊上青灰色没有没丝毫生气的皮肤,黑色蛛网遍布的小胖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和她长得有八分相似的玩偶娃娃,嫩黄色长款防晒衣下浅粉色的小裙子,还有背在腰侧的可爱小黄鸭包包。
丧尸!这孩子竟然是一只丧尸!
不对,很不对,他怎么能看到这么多?
他很快又看见了自己毛茸茸的黑瘦小腿,还有那熟悉的破了一个洞的帆布鞋。
睁大惊恐的双眼,老黑想要大喊,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尖叫出声的,是他身后的村长老头。
他眼睁睁看着老黑低下头去的时候,脑袋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只剩下喷着鲜血的身体站在原地。
絮絮推开老黑的手臂跳下地来,一步步慢悠悠地朝着秦苑走过去,张开双手撒娇要她抱。
身后老黑的身体轰然倒下。
这下不止是村长的叫喊声了,十几个男人都惊惧地大喊起来。
好几个人更是脚软的跌坐在地上,尿湿了裤裆,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反倒是村长老头,在最初的叫喊声之后,反而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虽然声音仍旧有些哆嗦,但好歹他还能说出话来。
“你,你到底,到底做了什么?”
老黑背对着他,他根本没看见絮絮的脸,只以为是秦苑趁老黑不注意做了什么。
秦苑伸手抱起絮絮,帮她整理了一下歪掉的小黄鸭帽子,拿出一颗晶核喂进她嘴里,淡淡地开口。
“絮絮,还记的我昨晚教你的吗?练练手?”
村长老头不愧是人老成精,他直觉不好,也不再纠结问题的答案,扭头就想往回村的小路上跑。
就在这时,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忽然举起了手中的柴刀,毫无征兆的朝着村长老头脖子上砍过去。
刹那间血花四溅,老头丝毫没有防备身边的人,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割断,血液喷出来半米多高,老头的整个颈骨都断了,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肤连着。
周围的人都被鲜血溅了满身满脸,几个人惊叫出声。
“老徐头,你做什么?”
老徐头举着手里的柴刀,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我特么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想用左手抓住持刀的右手,右手却在此时再次挥出。
血花四溅,旁边的一个青年捂着喷血的脖子,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很快也和村长的尸体倒在了一起。
旁边人尖叫着跑离他身边。
老徐头狠狠拽着自己不听使唤的右手,看着倒地的青年大哭:“小荣,小荣啊,你怎么样了?”
又看向其他人哭求着:“你们快救救小荣啊!”
其他人看看倒地抽搐的青年,他的手死死捂住被割断一半的脖子,血液不要钱似的从他的指缝间往外冒,他的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口腔和鼻子里也不断有血沫冒出来,眼看就是神仙难救了的样子。
就算能救,他们也不敢再靠近。
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忽然举起手里的铁锹,狠狠地向前面的男人头上劈去。
那铁锹边缘泛白,明显被人刻意打磨过,这一劈下去,前面的男人哼都没哼出声,就倒在了地上,头骨都被铲下来半片,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液,在骨头渣里涌动。
终于有人大喊出声:“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