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愣了愣,把花接了过来。
她刚想开口说话的下一秒,池京越双眼一闭,将头磕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他额头滚烫,像一把温火灼烧着她的肩。
池京越的意识似乎已经不大清晰,他摇摇头,想直起身来,却腿上失力,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是金枝玉扶住了他。
他这是发烧了吗?
金枝玉叹了一口气,这家伙,是不是个傻子啊。
明知道外面下雨,还就这么开着机车过来。
结果,到了以后半句话没说,直接晕在了她身上。
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外面还在下雨,总不能把他就这么丢在这儿吧。
她看着那束连半片花瓣都没有蔫掉的紫丁香,眼神一软。
算了,就勉为其难先把他带到楼上待一会吧。
……但是,他怎么这么重啊。
*
拜托了门禁处的安保帮她一起把池京越扶到她的楼层后,安保却还暂时没离开。
金枝玉扶着池京越的胳膊,他的头自然而然地垂在她肩膀上,她侧着头问:“怎么了?”
安保十分敬业,向她微微鞠躬,“请问您需要退烧的药物吗?”
金枝玉这才想起来家里没有任何的退烧药,她点点头,安保承诺待会会将药送上来。
刚开门,把他扶到沙发上,金枝玉就后悔了。
她从来没照顾过人,也照顾不好别人,更别提池京越现在还在发烧。
要不给林杭一打个电话来接他好了,嗯,不对,S大是有门禁时间的,就算林杭一能出来,这两个人也不一定能回得去。
或者,用他的手机给他的家人打电话,把他接回去?
又或者,她先把他送去医院也行呀。
让专业的人来治疗他总比让他待在她这好吧。
金枝玉拍了拍池京越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点,“池京越,你要不要去医院呀?”
池京越意识迷离,嘴唇发白,脸颊又红又烫,他似乎尝试着睁开眼睛,却没能成功。
金枝玉唉了一口气,打算去给他先倒一杯水喝,对了,是不是还得给他找个干净的毛巾擦擦啊。
不行,待会她就打个120把他送去医院好了。
正当她想站起来的时候,金枝玉的尾指被勾住了。
他醒了?她向那头看过去。
池京越依旧表情难受,紧闭着双眼,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使出力气勾住她的尾指的。
该不会是装的吧?
金枝玉蹲下来,戳戳他发烫的脸颊,“要是装的,你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笨蛋小火龙。”
见他嘴里喃喃念着什么,但音量太小,她却根本听不清,就将耳朵凑了上去。
但尽管她的耳朵都快凑到他嘴边了,也只能听到含糊几个音节。
金枝玉猜测着,“你说什么?是想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去。”
池京越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一般扇动,他终于睁开一半的眼。
他眸子里蒙着一层模模糊糊的水光,眼神也逐渐聚焦在她脸上。
“喜欢……”
“啊?什么呀?”
金枝玉又凑近了他一点。
这次,她终于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喜欢你。”
金枝玉瞳孔微缩,心跳声如鼓擂。
她结巴着说:“啊啊、啊?你你你说什么?”
池京越的尾指勾得更紧了,他意识涣散,满脑子只剩下了眼前的金枝玉。
仿若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
他顺从着自己的心意,把脑海里想对她说的话一股脑全倒出来:
“喜欢你。”
“好喜欢你。”
“不要看别人,好不好?他们都没我好看。”
“只看着我,求你了。”
“我能做你老婆吗?你做我老婆也行。”
“好喜欢你,枝枝。”
……
等她听完他这一堆话,脸已经比发烧了的池京越还要红了。
从脖子到耳尖再到额头,全都泛上了害羞的红意。
她感觉头顶也在不断冒着热气。
什么呀,这也太犯规了吧。
金枝玉想捂着自己的脸,但发现自己的小指还被他紧紧勾着,松也不松不开。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应该是安保来送退烧药了。
金枝玉试图把他的小拇指扒开,“松松手啦笨蛋,我要去拿你的退烧药了。”
池京越听见她的声音,眼又睁开了一点,但意识仍旧火热。
他不断摇摇头,“别走,枝枝,不要丢下我。”
说着说着,眼眶还红了。
跟小孩一样。
金枝玉又是叹了一口气,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捧着他的脸,揉了揉他的头发。
“乖啦乖啦,我只是去给你拿药,小朋友要乖乖听话噢。”
池京越不管不顾,依旧勾着她的手。
不会烧成了个傻子吧。
金枝玉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好冷,要抱抱。”
算了,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忍忍。
她给了他一个拥抱,“好啦,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池京越看上去神智不清,摇摇头,“还要抱抱。”
金枝玉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手上,迫使他松了手。
当她是面团呢,还抱抱抱,得寸进尺了是吧。
池京越被她这么一扇,委屈地缩回了手,继续闭上眼,嘴唇颤抖着。
金枝玉去门口拿了药,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她回到池京越躺着的沙发旁,把水和药先放在一边的茶几上。
金枝玉蹲下来看他,报复性的捏了捏他的脸。
别说,还挺软的。
像上瘾一样,她又捏了几下。
“什么档次啊,居然敢让本小姐照顾你,以为自己是天王巨星还是哪个国家的王子啊。”
说起来王子,她又想起来自己上次在医务室做的那个古怪又离奇的童话故事梦。
梦的结尾居然是池京越害羞地对她说,“既然亲了我,你就要对我负责。”
难不成,那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他的……
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池京越握住了她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他脸的手。
他睁开眼,眼神依旧迷离。
金枝玉以为是自己吵醒他,有些不好意思,“池京越,来吃药啦。”
谁知池京越竟用委屈的眼神看向她,声音是与往常截然不同的虚弱:
“好难受,亲亲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