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胜负欲在作祟，闵晋阳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爽。
但这一丝微妙的感觉很快就如蜻蜓点水掠过水面后产生的涟漪一般消失不见。
从祖母家到手机店他们用了半小时，而金枝玉从挑到选中只用了10分钟。
她不太会说法语，全程都是闵晋阳在跟店员沟通。
“你看中的色号缺货了，他们说已经从分店调货过来了。”
金枝玉才懒得在这里等，她让闵晋阳和店员说寄到祖母的地址就好。
解决完手机的事情，金枝玉就让闵晋阳陪她逛街。
金大小姐购物从不看价格，看中的全买下直接让店员配送到祖母家。
除了一件粉白渐变的吊带抹胸长裙。
她一眼就看中了这条裙子。它的做工用料很别致，裙摆在阳光的照映下熠熠闪烁，远看有一种波光粼粼的梦幻。
“天啊，这条裙子，也太适合去海边穿了吧。”
金枝玉喜欢得不得了，看它的眼睛里都冒着星星。
作为一个情商高的忠心奴仆，闵晋阳哪能没听出她的暗示。
他眉头上挑，露出开朗的笑容，“出发，下一站是——海边！”
“大小姐，请上车。”
闵晋阳弯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为她打开车门。
金枝玉笑意盈盈，将柔荑搭上他的手心，顺势坐进车里。
她的手放上来的时候，陌生的细腻触感使他的手为之轻微一颤。
心上划过一丝酥酥麻麻的异样感，他的视线停在了她的手背上。
好小的手，放在他手上只占了不到一半的面积不到。
她的手腕处还余有一丝红意，他昨天就是掰住了她的这只手吗。
“小闵，你愣着干嘛。”
闵晋阳忙回过神来，关上车门绕去另一边的驾驶座。
启程后，他面色有一点凝重，“抱歉。”
金枝玉疑惑，“什么？”
薄唇微抿，他眼里带了一歉意，“昨晚我没有注意到你来了，用力没有分寸，害你手腕肿了。”
她不以为然，“哦，没事啦，我也有错，我不应该突发奇想给你来个恶作剧的。”
没过一会儿她又道：“我是也有错啦，但是你答应的事不能反悔哦。”
闵晋阳怔愣一瞬，粲然一笑说：“我不会反悔的。”
他停顿一秒后又道：“其实我还挺享受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而且你也没有刁难我，想要什么就直说，这不是很好嘛。”
金枝玉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这种说法，觉得很新奇。
“你的心态还挺好的，像你这种人，做什么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车窗外阳光灿烂，一丝光透过车窗透入里面，洒在他的脸上。
被光掩住，她有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他的声音。
“也不是。”
很轻，很轻，轻到金枝玉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你说了什么吗？”
闵晋阳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低沉，但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没什么。”
“好吧。
或许是感知到了他情绪不佳，金枝玉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把头抵在车窗上，看窗外川流不息的车与行人。
*
N市作为F国知名沿海观光城市，有一片非常出名的海湾，名为天使湾。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海湾两端的尖端相对的弧度就如天使的一双翅膀。
祖母是前年来F国定居的，金枝玉这两年来F国探访她时也顺便在这个地方观光过。
但天使湾还是她第一次来。
车驶在一望无际的海岸线上，前方是无尽的蔚蓝，身后蒙着蓝色的云雾。浅蓝、深蓝交叠于金枝玉的眼前，推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梦境。
这片梦幻太令人向往，她拍拍闵晋阳的肩，用星星眼看着他：
“小闵，你开快点，我想去看海，好不好？”
没人能拒绝金枝玉的星星眼撒娇。
闵晋阳点点头，“好，这就让你领略一下本车王的车技。”
说着他准备踩下油门，金枝玉连忙说：“算了、算了，你冷静点，还是我们的命重要一点。”
他抿唇一笑，眼里露出顽皮的笑意。
约10分钟以后，闵晋阳终于找到地方停车，金枝玉迫不及待地下车去看大海。
大海在对面，与在车上看的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海面要更宽广、更开阔，蓝得发亮、蓝得透彻，如漩涡一样吸引着她的视线陷入。
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并不大，至少没把金枝玉肚子咕噜叫的声音掩盖过去。
闵晋阳没憋住，轻声笑了出来。笑意从他的眼里流出，淌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
她的脸颊上染上了薄薄一层粉色，在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金枝玉恼羞成怒地捂住他的嘴，“不许笑了，我要吃饭！”
“走，我带你去吃一家好吃的。”
大道的另外一边是一长串的饭店，应接不暇，可惜她看不懂法文，也就没法从店名判断自己想吃的，只能跟着闵晋阳去他推荐的餐厅。
到了餐厅，闵晋阳在询问了她的口味后帮她点了餐。
“你好，这是你们点的两份普罗旺斯杂烩以及鲑鱼沙拉和马赛鱼汤，请慢用。”
服务员说的是法语，金枝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凑近闵晋阳问他服务员送上来的菜是什么。
闵晋阳先是用法语对服务员表示感谢，并给了她小费。
他向她介绍了这几道菜后还教了她该怎么去吃它们才更美味。
金枝玉按照他说的步骤拌好沙拉以后迫不及待品尝了一口，果真如他所说的很鲜。
见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如此熟悉，她不禁好奇：“你在F国长大吗？”
闵晋阳摇摇头，告诉她，“我是土生土长的Z国人，是一年前才来F国的。”
她没有针对这个问题追问下去，以她们现在的关系还不适合问这么深入的事情。
用完餐，金枝玉准备去换上新裙子去海边。
她问闵晋阳：“小闵，你有带手机吗？”
闵晋阳：“没有，怎么了？”
金枝玉脸上露出一点失落，但转瞬即逝，“没事没事。”
她本来想如果他带了手机的话，可以让他帮自己拍几张照片的。
但他没带也没有办法了。
换好裙子后，闵晋阳已经在大道边等她了。
她拍了拍他的左肩，再从他右边跳出来。
“登登登登，快看快看，我漂亮吗？”
金枝玉拎着裙摆在他身前转了一圈，给他来了一个全方位的展示。
阳光下，她的裙子如同远处那边海的水波一样流动着，波光闪闪。
她的眼睛在光下仿佛有星星在闪，嘴边的笑容绚丽夺目。
“看这里。”
他清爽的少年音如风一样吹到她耳朵里。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