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粥碗走过去将画摊子他们刚才画画的桌上,用旁边的竹麻巾轻轻的吸干水,招手让小瑾过来给我施个炙火诀将打湿的画纸烘干。不得不说,小瑾的控火天赋更强了,这一手既烘干纸又不让纸被烤焦,甚至连颜色都没变的术法,已经远远超过他的父母了。
卓夕就在旁边看着我提笔,一点一点的将山水图面晕开的地方描成一只威风凛凛的红纹白毛九尾大老虎。还在旁边留白处提了一行字:
若有猛虎出深山,呼啸引高朋。人道腥风血雨胆,闻之如山崩。
四海苦修也尊天,忘情再相逢。三清菩提炼心占,不如富足翁。
“楚河,你真这么想的?”卓夕很认真的问,若是你并不在意生死,我定让你有一段精彩的人生!
重华在一旁读了一遍,‘若有猛虎出深山,呼啸引高朋。人道腥风血雨胆,闻之如山崩。四海苦修也尊天,忘情再相逢。三清菩提炼心占,不如富足翁。’引得桑梓和辛也放下手中的事情,走过来看到我添上的老虎和字时也十分满意。
“虽这画风少些老道,这字也差得太多,但这份心境却着实是世间难得。卓夕,这画可以让我这小楼增添不少仙风道骨啊!” 重华的点评不可谓不高。
我跟在卓夕和小圆的身后学了这么些年,尤其是在幻境中的十四年,除了游历就是学习这些古人热衷的文章和书画。却学得不十分认真,总是把卓夕气的弃笔而走,唯有这丹青一样还算能得他称赞一句,那手字更是没眼看。
卓夕了了重华一眼,“就这样的字你也愿意挂出来?我照着重新临摹一幅给你,这幅就算了吧。”
重华看了卓夕舒展的眉眼,意味不明的笑起来,“也好,我更喜欢宋徽宗的瘦金体,你用那笔字给我重描一幅我就爽快答应了。”
卓夕也笑了,“这却简单,一会儿就成。”
小瑾听着这两妖的对话没看懂他们在打什么机锋,只是耿直的说,“卓夕,我看楚河补救得很漂亮啊,比原来的山水图还要灵动许多。这幅也并不像你说的‘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嘛,你为啥不让挂,楚河的行楷字也算中规中矩了。”
卓夕神色恼火的斜飞了小瑾一眼,辛赶忙上前拉上小瑾,“卓夕的字更飘逸,重新描的更契合这个花厅,你别管了,过来帮我擦地。”
桑梓也明白过来,对小瑾说,“听你娘的,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这些完成以后再给你们弄一个箭靶,你和楚河好用来练习弓箭。”
小瑾听到有这安排,立马丢开前话,“那可太棒了,我们赶紧吧,娘你快点帮我打水来。”
自此以后,卓夕总是和重华鼓捣出各种药材来给我补身体,他说之前我几次昏睡都是失血太多,身体太差,看我皮包骨的样子总是不放心。他们炼制的丹药也不敢直接给我吃,想想前次差点被冻成冰棍的样子我都心有戚戚。
我每次吃这些药之前都要重华也在一旁不断给我做心理建设保证这是人可以吃的,他说,“我好歹也是成名三千年之久的炼器师,这点东西还是可以分辨的。”
我白眼一翻,“你也说自己是炼器师不是炼丹师啦,拿什么给我保证。”
卓夕忙在一旁帮腔,“楚河,这个只是普通的灵草药,不会再出事的,别说我和重华,就是三只火狐都能分辨出来。”
三只火狐在一旁跟着点头作证,“对对对,楚河没事的,有我们在保证不会让你再冻成冰棍儿。”
行吧,看在前次的两位‘救命恩人’的保证上,我就吃一回。
。。。。
小瑾在我身边不停的抱怨,“楚河,你怎么这么笨啊,这灵台步你已经练习一年了。每天都练还是走不好,我都不想再看下去。要不是卓夕让我监督你一定要练好灵台步才能将弓箭的威势增强,我都想劝你放弃算了。”
桑梓在旁边高声道,“小瑾,不得如此说话,你怎么能拿自己跟楚河比。”
“没关系,桑梓,是我确实太笨了。不过我会勤加练习的,争取下次战斗的时候少拖累你们一些就好。”我一边认真练习一边回桑梓。
辛端着一壶热茶过来放在旁边做茶几的木桩上,“瑾,你爹说得对,楚河是人,不可能像你一样学什么都快,你不能这样说话,会让人难以接受的。”
瑾见父母都教育自己,顺从的开口认错,“是!爹娘,我知道错了。”又对我努嘴一笑,“要不楚河你自己先练习着,我去逮只肥兔子呆会儿烤好了我们一起吃?”
我就知道他是坐不住了,也笑着点头,“去吧,不要跑太远,只能在隔壁两座山上。”
一年以来,在一堆妖怪的指点下我的弓箭算是略有小成,连身体也长高了一大截更是健康了很多。
我让桑梓和辛先回小楼准备其他吃食,既然小瑾要烤兔子,那少不得晚点要吃一顿丰盛点的饭菜。于是,两只狐妖再三交待我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呼喊,才离开,留我独自在靶场练习。
我拉弓瞄向箭靶,忽然感受到周围有风动的声响,于是立即调转箭头朝有风的源头放出去,‘嗖~嘭’!
“楚河,你不至于要杀我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默了默,忽然惊喜喊道,“小邬,是你?”箭头爆炸的尘雾散去,一个放大到一人高的鸭嘴兽身形显出来,背后还背负了另一个人形。
“楚河,快点帮我。”小邬在喊。
忽地两道身形‘嗖’地闪现在我面前,是卓夕和重华。
卓夕才看向我问道,“楚河,怎么回事?”重华就闪身去接住了小邬背负的那人。“卓夕,快点过来,是顾煜回来了。”
卓夕也立即上前帮忙将顾煜和小邬都扶到小楼的大厅。
我们全部都集中到大厅的时候,才看清,小邬和顾煜身上的惨样,顾煜已经断了一条左腿,血肉淋淋的断处还被火烧焦了一层,看起是为了止血烧的,已经陷入昏迷之中的他身上连一块好肉也没有,这得有多疼啊。
小邬的伤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的伤口再加上我刚才的那一箭炸得它黑羽都直竖起来,看起来比顾煜更黑更惨。
重华看向我,“楚河,这得靠你的血救急,他们的伤太凶险,灵丹怕是来不及救。”
我点点头看向卓夕,卓夕就召出了故渊。自此故渊生灵后,我从不用其他武器割伤自己,平时重华要用我的血研究都是用故渊来划伤手。每次重华都将剩下没用完的血全喂了桑梓和辛,十次以后,它俩终于也是将灵根洗尽杂质进化出了七尾,从此对我的血香也就免疫了。
我接过故渊毫不犹豫的对着胳膊一拉,手腕就有鲜血流出,我先救了清醒一点的小邬。没到两分钟,小邬饮了我手上的血就明显好转,我又将手臂移到顾煜嘴边,他人事不知,不会张嘴。
我只得腾出一手捏开他的嘴,可是他还是咬紧牙关。卓夕见状立即上前接住顾煜,两手卡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扳开,这才有一股鲜血流进他的嘴里,可他却被慢慢流进嘴里的血呛得直吐血泡。
我见这种情况跟上一次逃亡时一模一样,也不再犹豫,自己就着伤口喝了手上的血就凑上前去喂进他嘴里。
“楚河!”卓夕大惊失色的看着我的动作,却将阻止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