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楚河,你作业做完了吗?”
“我说谁叫我,原来是你,你做了吗?”我见来人是杨蓝,收回正要出门的腿,反问道。杨蓝快速跑向我说,“我早就做完了,来找你去看大沙坝的巨肠子,你去吗?”
“我还差一篇看图写话,你先去吧。”我担心有灵在那里吓到杨蓝,拒绝道。
“我想去又有点害怕,你胆子大,我们一起去吧。”
我想了想,万一她一个人去真的撞到什么自己又不知道,还不如我在旁边,于是便点头答应。跟着她一起走到板凳岩的民居尽头,这里有家酿酒作坊,顺着作坊的最后一层楼板就可以直通到大沙坝的小路。
我们走到小路上,穿过酒厂的猪圈的排粪坑,忍着恶臭看到远处的沙坝上早就有了很多闲人在那里聊天。于是加快脚步跑到大河与我家背后那条小河的交界处堆积了足有一层楼厚的大沙坝上。看来是我想多了,大沙坝干净的没有一只灵,只有一群闲人在那里聊的起劲。我和杨蓝到处看了一转,却被那些聊天的声音吸引。
“那晚我刚好被雷声惊醒,听见雨水太大,就起来看大河水涨的有多高,你们不晓得,我恰哈就看见,河水涨得太快,差一点就淹到猪圈,大水冲得太快,那雷就追着水中央一截黑色的东西打。我一开始以为是水打柴,结果越看越觉得那东西是个活的,因为看起来不是被水冲起走,而是自己在水头板(挣扎)。”我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发现人群中有人认识有人不认识,而那说得唾沫横飞的人恰好就是这家酒厂的老板。
人们一声不吭专心的听那酒厂老板说他的见闻。“我看了一路,水又冲得太快,一哈就不在了,随斗水就冲跑了,我又站着看了一哈儿,发现水没有再涨高,就又回去睡了。”他说完后,人群沉默了一瞬。
“那个黑色的东西是啥子安?”一个我不认识的嬢嬢开口问。
另一个人马上接口道,“我看怕是什么东西在走蛟。”我一看说话那人,原来是我家斜对面开面馆的曹婆婆。她年龄大些,知道很多传说。“我小的时候就听老人说过,有水里的妖灵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趁着涨水天,沿水路一直通达到海里面去。这过程会有天雷和命劫要过,天老爷不会让它轻松过关。”
我立马问,“曹婆婆,什么是走蛟?”
“河里面的鱼成精以后要入海才可以,但是天老爷不会轻易让这些精灵修成,所以在大雨涨水的时候,这些成精的东西就可以趁机顺水走,但是在遇到河上有桥的时候,不论什么桥都只能从桥上过,不能从桥下过。所以洪水要涨到淹过桥,这些东西才有机会走完。”
我想到镇上最高的桥的离河面的高度就一激灵,赶紧问,“跳桥那么高也要淹过桥吗?”
曹婆婆看我一眼,笑道,“是啊!”
我惊讶非常,“那我们的房子都要被淹过去?”
大家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人惊呼有人马上跟着问,“那得死多少人?损伤多少财产?”
曹婆婆给大家一个担忧的笑,“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件事,那时候还没有修公路,你家酒厂下面是不是有个大水洞?”曹婆婆这句是问酒厂老板。
那老板立马点头,“修酒厂的时候我还特意让工人翻修过,那水洞特别大。”
曹婆婆接着回忆,“原来那里叫过水洞,水特别大,没有人能直接凫过那一截水。那些年的死娃娃尽是往那处丢的。”
“啊。。。”围着的众人要么是从别处搬来的,要么还年轻,并不知道这些,听到这话都惊讶异常。
曹婆婆很满意大家的反应,讲故事都起劲了,“我大概十四岁的时候涨了一河水,那时候我还年轻,不知道轻重,大清早就起来随着大人一起在河边捡水柴,我和我爸走到过水洞的时候,大水已经涨起来了,平时在这吃死娃娃的野猫一只都看不见。
我看到水里有一根黑木头起起伏伏,天刚刚麻麻亮,看得不是很清楚,我就指指我爸,说要去捞那根柴。我爸顺着我的手看过去的时候,却一把拉着我说,‘不忙,你再清楚一点。’
我再使劲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柴却不像其他水柴,会在水中间扭,顺着过水洞很快冲出来并且走远,结果还没漂出一里外,天上就开始响起轰雷声,没过一会儿,电闪就伴着雷鸣打到那截柴上,才第二道雷那节柴就沉下去了。我和我爸要不是一直不错眼的跟着看,也看不见这种事情。”
曹婆婆讲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眼神扫了一圈大家专心听的反应,才又说道,“后面才听老人讲,过水洞那地方阴得很,怪事也多,大家平时路过那里都会加快脚步,最怪的莫不过那洞的出口处从来搭不上桥。本来洞口处是水面最窄处,最适合修桥,但就是无论多牢的桥修上后,不出半年必然有涨水把桥冲垮。后面就只有去下游更款处重新选址,桥才修稳当。据说人们往那扔的死娃娃起码有上百年的时间了。我就是从那次事情后才知道走蛟的事情。”
曹婆婆说得模糊不清,大家听完都将信将疑,因为新中国不信鬼神,只见那酒厂老板大手一挥,说“哪有那么神,我在这住了快十年了,一点怪事没遇过。说不定你们看到的就是一条大鱼,河这么大,有大鱼不正常吗?”
大家一听,酒厂老板的说法也是合理的。人群见没什么异常,闲谈也够了,就三三两两的往家的方向散了。
我没找到事情的起末,不想就此离开,就又和杨蓝在大沙坝上闲逛和挖沙坑,直到天色渐晚不得不回家,也没有看到巨型肠子和内脏,更异常的是我也没看见任何一只灵。
当夜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