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效果惊人,安凌瑶被丫鬟扶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脸上火辣辣地疼,推开丫鬟冲了过去,“安折夕我要杀了你!”
她堂堂一个三重境修士还对付不了一个废物?! 掌上灵力蔓延,她做了漂亮的蔻丹,长长的指甲几乎要贴上安折夕的脸。
她要毁了她的脸!
下一刻,细长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还没成型的灵力攻击逸散消失,天旋地转后,她脸贴到了桌子上。
“啊!”安凌瑶不断挣扎,这些桌子丫鬟擦过她都觉得脏,怎么能把脸贴在上面!
“你放开我安折夕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爹回来立刻让他给你扒皮抽……啊!”胳膊咔嚓一声,安凌瑶痛得闭上眼睛,手指不自觉用力,蔻丹都断了。
“不会学乖我教你,嗯?”她抬手敲碎了一个茶杯,拿起一个尖锐的碎片轻轻点了点她的脸。
“别别别,我不说了你松开我。”安凌瑶真的害怕了,眼底缩成一个点紧紧盯着碎瓷片,“三姐三姐我错了!”
安折夕并不介意她心里想着是把她大卸八块还是开膛破肚,嘴上说多了心里总会当真,她一把拽起安凌瑶往后一推,重新坐到主位上。
安凌瑶揉着胳膊坐到安愉心旁边,抱怨道:“二姐你也不管管她。”
自她记事起这个三姐就像个痴儿一样什么都不明白,修为停滞不前,她们年纪相仿她开始会去找对方说话,但安折夕从来不理也不回答,她被无视生气后做了很多没轻没重的事,开始爹娘还拦着,后面见安折夕完全不反抗,受伤了也不知道疼,就随她去了。
没想到这次回来脑子清明,身手也变好了。
安愉心声音平静,“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掺和你们的事。”
安凌瑶撇嘴,心被愤怒啃食着,她轻轻碰了下脸侧,还是很疼,对安折夕的恨意又长了一层楼。
她怎么没死在外面呢。
察觉有一道气息正在靠过来,她立马兴奋,站起来朝外面大喊,“爹你终于回来了,安折夕要造反,她把咱家的下人都打伤了!”
安怀四十出头的样子,高大威武,走起路来带风,一进门就喊道:“安折夕你想干什么?安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不想待就给我滚出去住!”
他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安折夕能活着回来,还一回来就给他演了这么出大戏!把外面的看守都打伤了让别人如何看他们安府!
“滚出去?我吗?你确定?”
三句反问让安怀愣住了,他仔细打量安折夕,长相没变,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像是一具木偶被注入了灵魂,他眼神一颤,“你,你是谁?”
“安折夕啊,当初的人没跟你说?”若不是同一个姓,这差事还不一定落到安怀头上。
这下安怀是真的冷汗下来了,心脏挤压似的喘不上气,一下给他拉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时他家中只够饱腹,勉强算是书香门第,有一天两个人带个襁褓中的婴儿来到他家,那两人气势极强修为深不可测,跟他谈了一笔交易。
之后婴儿和七个空间戒指一起留在了他家,其中六个给婴儿,一个当做报酬给他。
当时没有犹豫他就答应了,照顾个婴儿并不费事,酬劳又这么丰富,简直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借此发家创建安府成了远近闻名的安家主,对婴儿也极好,一直照着那两人的话语行事。
几年眨眼过去婴儿五六岁了,却像是被抛弃一般那两人再未出现,他开始以为可能是暗中来的他没有发现,后来又经过两年时间确认,真的没有人来。
加上当时的孩子不哭不闹,是个痴傻儿,让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这孩子八成来路不正母家却大富大贵,想把孩子扔到偏远的地方安稳地了却余生。
然后慢慢的,事情就变了,安折夕参与试炼算是他一手促成,就算以后主雇找来也怪不到他身上,他仁至义尽,兴许还帮主雇了却一件心事。
他心里千回百转,紧张的开始咽口水。
但从现在看,却跟他预料的大相径庭,身体明明另有他用,确实是避人耳目,但不是让他照顾人,而是培养容器,等待时机一到迎接属于她的灵魂,想到这些年被自己用掉的灵药,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
用在安折夕身上的,跟给他的相比,不到百分之一。
“爹你怎么了?”安凌瑶狐疑,“安折夕打了咱家的人,你给她上家法啊,她最怕这个了!”
“家法?”安折夕撑着下巴,身体前倾,眼里异彩横生夺人心魄,“说来给我听听。”
安怀却根本不敢看,一个大耳刮子扇在了安凌瑶脸上,“说什么呢,你给我闭嘴!”
没有灵魂疼狠了也会怕的,但她身上不会留下痕迹,再重的伤过个十天也会好,最严重的时候身上筋脉都断了身上没一块好肉,养了一年竟然也恢复如初,跟个不死的怪物似的,让安怀都妒忌了,要是天赋好得是个何等天才。
他有些埋怨天道不公,在安凌瑶动用家法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借着阻拦的名头去看上一眼。
安凌瑶捂着自己的脸,泪眼婆娑,“爹你打我?”
安怀一狠心,“打你都算轻的,说什么胡话呢,你给我跪下!”
安凌瑶不明白,外面站着的小厮下人更不明白,家主不是最疼爱四小姐了吗,任人打骂的二小姐怎么坐在主位上?家主对她的态度还这么奇怪,心虚恭敬又有点忌惮?
安凌瑶不甘不愿地跪到地上,“等我娘来了,她一定会给我主持公道的!”
疯了吧,他爹回来脑子怎么不正常了,安折夕虽然厉害了点,也就二重境的修为,他爹五重境需要怕她?
这修为整个流光郡都挑不出几个!
“你以为她跪你就不用跪了?”安折夕似笑非笑,逼视着下面的安怀。
她气势强大声音不重分量却不轻,让安怀一瞬间就想起了他见到那两人时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他表情一点不对说错一句话就能命丧当场。
但如今他已是一家之主,这么多的仆人在他身后看着,悲愤和忌惮在脸上交替,最后一咬牙,撩开袍子跪了下去。
那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如今东窗事发,他必须隐忍!
“哗——”
这一跪引起轩然大波,安凌瑶张着嘴愣住,背后的下人更是炸了锅,他们的目光和细碎的低语像是利刃般刺到了安怀背上,他袖子下的手青筋暴出,感觉自己的脊骨被人一寸一寸踩断,多年前那种衣不蔽体的耻辱感卷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