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寒风掠过,带着寒意,扫空杂念。
张大彪使劲搓脸,冰冷的肌肤恢复知觉,僵硬感缓解。
不论是人是鬼,终究是敌暗我明。
夜,愈发深沉,如同无尽的黑洞。
冷暗环境中雾气越发浓厚,逐渐将整个幽云村包裹。
靠在椅背上,想平静心绪。
可是!
那些恐怖的画面,却是在此刻浮现于脑海之中。
“淦!”
“鬼还没来,自己都快被自己吓得半死!”
张大彪脸色难看。
旋即,转身进了房间,翻出床底的木箱,摸出一把带尖头的长刀。
刀身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他掂量了几下,找到熟悉的触感,这才回到屋里,把刀藏在枕头底下。
衣鞋没脱,就这么地躺在床上。
但张大彪却怎么也不敢睡,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仿佛会有什么东西随时会破门而入。
......
夜间浓雾翻滚,无声无息地将整个幽云村淹没。
寂静!
死一样寂静。
“砰!砰!砰!”
一阵急促敲门声骤然响起,像催命似的,咚咚砸在人心尖儿上。
“谁?”
张大彪猛地从床上弹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黑暗中,他的双眼瞪得老大,搜索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只看到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咚咚咚!”
房间里静得可怕,落针可闻,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心脏声在黑暗中回荡。
他摸索着点亮了床头的油灯,昏黄的灯光驱散了一点黑暗,却也让周围的阴影变得更加诡谲。
抓起枕头下的大刀,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绪稍安心。
“嗒嗒嗒!”
他吸气冷静,然后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房门。
“吱呀!”
一手握紧大砍刀,一手猛地拉开房门。
一股寒风猛地灌来。
借着惨白的月光!
他看见两滩血脚印,就那样印在他家门口,还在往外冒着丝丝寒气!
“操!”
张大彪怒骂,粗糙大手紧握大刀,刀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脸黑得像锅底,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想装神弄鬼,然后来阴我是吧!”
“狗娘养的!”
“有本事你继续来!”
他转身回房,在狭小空间里来回踱步,眼睛死盯着门口,仿佛那里有看不见的“小可爱”就躲在门后。
先前那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还有那诡异的三声敲门声!
再加上这两滩血脚印,无一不在说明,他正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
张大彪深呼吸,平静内心。
旋即抄起大刀,走到床边坐下,像蓄势待发的野兽,等待着那东西的再次出现。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折磨着他的神经。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张大彪快要抵挡不住困意的时候,死寂被打破了。
“吱吱吱!”
这时,隔壁前身老爹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尖锐细碎,像某种生物啃噬东西,伴有吞咽的声音。
“嘭!”
墙壁被打穿,木屑和灰尘挥洒。
张大彪从尘埃中冲出,手持大刀。
瞪大双眼扫视房间。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杂种要来搞他!
“出来啊!狗杂种!”
“嘿嘿嘿!”
一道诡异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嘲讽戏谑。
“操!”
“爱玩这种是吧!”
一股被戏耍的感觉升起,并迅速转为愤怒狂暴。
“操!”
旋即,猛地疯狂挥刀,刀锋下家具破碎,木屑碎片飞溅。
但他心中的怒火却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愈发浓烈。
“晦气玩意儿!”
“来搞老子!”
“真当老子怕了你?”
“呸!想害老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他越砸越狠,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淦嫩娘,杂种!”
“狗东西!出来啊!”
“咯咯咯!我好冷、好饿,给我点吃的……”
这时,一道阴森的声音传来。
“来,张嘴!”
手中大刀化作一道寒光,甩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刀锋没入木门,却没有传来预料中的阻碍,只有空虚感。
张大彪的心猛地一沉。
“嘭!”
旋即,他一脚踹开房门。
下一秒,他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飞快地窜入浓雾笼罩的桃园小径。
“别跑!”
“我他妈弄死你!”
张大彪怒喝,一把抓起地上的大刀,随即踏入那片迷雾缭绕的桃园。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抓住它,然后打死它,不惜一切代价。”
“死了就该有个死样!回来搞我?冷了饿了是吧?老子这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家’的味道!”
他心中已经大概知晓那人影是谁了,应该就是今天遇到那由前身老爹所化的怪物!
……
这时!
另一边!
“娘亲……”
黑暗中,稚嫩微弱的呼唤声,唤醒了沉睡的李大红。
“咯吱咯吱!”
破旧的木板床,榻随着晃动,发出声响。
“怎么了,宝儿?是冷了吗?”
李大红揉着眼,望着儿子,裹紧被褥驱散其寒意。
“爹爹在外面吃东西的声音太大了……”
几岁孩童的表达能力虽稚嫩,但说话时的害怕情绪亦表露而出。
“嗯?”
李大红半睡半醒的状态,瞬间清醒。
对啊!身旁的枕边人怎么不见了?
这时!
“嘿嘿,好吃,太好吃了,嘿嘿……”
一道熟悉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那笑声含着欢喜与满足!
只是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却显得让人心慌。
“当家的,大半夜的你在发什么疯?”
黑暗中,李大红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满与疑惑。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外面的堂屋死气沉沉。
李大红拉过被褥盖好儿子,皱眉下床,摸索着走向门边。
透过门缝,可见堂屋内昏黄烛光摇曳。
“吱呀!”
开门,进入。
“还不快睡,也不看看今晚都什么时候了,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堂屋内,旧桌上白蜡烛燃烧,烛光投下斑驳影子。
一男人坐在椅子上,嘴角沾有血迹,正拿着一块带血生肉撕啃。
李大红刚开门看到,话没说完就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