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年纪不过二十郎当岁,眼睛喜欢长时间往一个地方盯着,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对人情世故有着超乎年龄的敏锐。
他深知何时该装逼,何时又该示弱,心中自有一杆秤。
面对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像刮骨刀,一个像李逵。
黄毛心里清楚得很,他们绝非等闲之辈,想要轻易蒙混过关,简直是天方夜谭。
若此刻硬碰硬,只怕会自讨苦吃,得不偿失。
当苏秘书威胁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时,黄毛脸色骤变,连忙求饶:“我说实话,但有个条件,就是不能被许总知道了,否则我小命难保。”
见这黄毛语气诚恳,苏秘书与司机老伍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这小子也不敢撒谎。
苏秘书微微一笑,安抚道:“放心吧,小弟弟,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们保证不会向许总透露半个字。”
得到了这份保证,黄毛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道来:“我是许总的手下,他派我们几个来监视你们。
听说赵沧澜的马子董溪儿手上有对许总不利的证据,原本方俊泽去追了,结果让她跑了。许总担心证据落入你们之手,所以派我们盯着。
一旦董溪儿把东西交给你们,我们就打算硬抢,销毁证据。没想到,我们还没动手就被你们发现了,真是倒霉。”
黄毛说着,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委屈。
老伍闻言,目光狠厉,死死地盯着黄毛,沉声问道:“你们几个人,谁是老大?”
“我们有五个人,老大叫黄鼠狼,他现在还在车里。”
黄毛想了想,又主动提议:“要不,我把黄鼠狼叫上来,让你们也关照一下?”
没想到这黄毛,关键时刻居然还出卖老大。
老伍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不用了,你现在就下楼去,告诉黄鼠狼,就说没见着什么赵沧澜的女友。”
苏秘书接着补充道:“你下去后,嘴巴要紧点,别多嘴,万一让许总知道你透露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吓得黄毛脸色更加苍白,连连点头致谢,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包间。
待黄毛离去,苏秘书朝老伍使了个眼色,老伍这才收回抵在门框上的腿,让出了路。
不久,苏秘书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一看号码,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迅速接起了电话。
来电显示是高经理的号码。
苏秘书心中一紧,这是她的一个计策,她跟老伍开车出来,考虑到会有人跟踪,于是就想了一个偷龙转凤之计。
叫高经理暗渡陈仓,十分钟后开车去体育中心接应董溪儿。
她接起电话,有些着急得问道:“高经理,见到人了吗?”
“一切顺利,东西已经到手,我正往酒店赶,你们可以安心返回了。”
高经理的声音里透着轻松与兴奋,这让苏秘书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她朝窗外瞥了一眼,那几个混混依旧在外面徘徊不走,苏秘书心中又生忧虑。
心想在高经理安全抵达酒店之前,自己和老伍一旦回去,很可能会再次被他们的跟踪。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苏秘书电话中向高经理传达了新的计划。
“高经理,你先回酒店,我和老伍直接去招投标中心,我们打算在半小时后再回去,这样比较稳妥些。”
挂断电话,苏秘书与司机老伍驱车前往招投标中心。
抵达时,招标预备会的尾声已近,会场内气氛略显紧张。
苏秘书手提棕色真皮包步入会场,陈正文见状,向她轻轻招了招手,两人简短耳语后,苏秘书又匆匆离开,不知道干嘛去了。
与此同时,在灵龟山派出所内,赵沧澜被锁在审讯椅上,动弹不得。
赵沧澜知道,跟他们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先忍一忍,小不忍则乱大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猥琐发育。
他心中暗自发誓,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待他出去之日,便是清算之时,绝不让这些恶警逍遥法外。
赵沧澜心里挂念着董溪儿,不知道董溪儿现在怎么样了,她是否见到了陈正文,把录音交给了他。
此刻的赵沧澜被困在派出所的深处,四周的高墙和紧闭的门,将他与外界隔绝得严严实实。
他对发生在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这种未知让他有些不安。
“赵沧澜,别硬撑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先动手打了广龙房地产的人?如果你不坦白,有你好看的!”
一个长着一双老鼠眼的警察出口问道。
他的声音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划破了审讯室的寂静,他的眼睛里着狡诈和得意的光芒,嘴角挂着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赵沧澜一如既往的镇静与沉着,他冷笑一声道:“我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你们还想让我编什么?”
“哦?是吗?”老鼠眼警官冷笑一声。
随即,向所长区一守朝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区一守朝微微颔首,老鼠眼警官得到信号,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赵沧澜,手中的橡胶棍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背。
赵沧澜硬撑着挨了他一棍,痛得浑身一颤,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他怒视着区一守,沉声道:“区一守,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我赵沧澜还有一口气,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个清楚。”
“哼,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活着出去?”区一守朝狞笑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和威胁,
“告诉你吧,你得罪的是许广龙,副市长钱能升的表弟,不把你整得生不如死,他们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说着区一守脸色一变,喝道:“他妈的,打他,叫他嘴硬!”
区一守一声令下,周围的警员们如饿虎扑食般围了上来。
他们的拳头和脚尖如同雨点般落在赵沧澜的身上。
“欧所,这次咱们可是真解气了,我从来没打人那么爽过。”
老鼠眼警官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得意洋洋地向区一守朝邀功。
审讯室内立刻响起着他们的狂笑声。
赵沧澜咬着牙,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冷冷地笑了起来,
“区所长,你们这群禽兽,今天没人喂你们吃饭吗?给我挠痒痒,有本事再过来啊,你们一个个我都记住了,我赵沧澜若是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哼,小子,你还是省省吧。”
区一守朝嘲讽地冷笑,“你的马子叫什么董溪儿是吧,现在恐怕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这么漂亮的妞,你说被许总的人抓住会怎样?嘿嘿嘿,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等死吧。”
区一守抽了一口烟,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掉的,我们会慢慢地折磨你,让你尝尽人间所有的痛苦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