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然恨他母亲不知廉耻,勾搭有妇之夫,怀孕后生下他,让他从小就背上私生子的贱名。
林栖然恨他父亲风流薄情,明明家里有老婆,还在外面乱搞,给不了女人名分,给不了孩子完整的家。
林栖然恨林夫人心狠手辣,她固守林夫人的地位,耍尽心机手段对付丈夫在外面的每一个女人,害死了他母亲。
林栖然……恨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恨他自己,他想要摧毁林家。
苏云溪上一世嫁给他,费了很大的心力来引导他,但事实上他只是装作顺从她,利用她上位。
从小到大落下的心理阴影,只会伴随一生,怎么可能真的因为一个不爱的女人而消除。
苏映柳应该也是重生了,所以才会抢着要嫁给林栖然。
她只看林栖然后来功成名就,却不想这一切是怎么得来的。
她以为林栖然是好归宿,却不知林栖然性格阴暗偏执,手段残忍。
苏云溪给苏映柳的朋友圈点赞,之后看了看之前没看完的小说,看累了便准备睡觉。
沙发睡起来确实不太舒服,是以苏云溪一直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
深夜里听见凌乱模糊的声音,苏云溪爬起来,看见慕时砚被魇住似的,不安的抖动,嘴里在叫喊。
苏云溪一惊,赶忙去查看慕时砚的状态,他额头沁出冷汗,脸色发白,眉头紧皱,惊恐,慌乱,脆弱。
“慕时砚,你怎么了?你醒醒,你做噩梦了……”
男人没有反应,被困在梦中,清醒时对她尖锐刻薄的男人,此刻看着很有些脆弱可怜。
苏云溪轻声安抚,“慕时砚,没事的,别怕,只是做梦而已……”
她一声又一声的耐心安抚,慕时砚紧握着她的手,慢慢地平静下来。
遭遇严重车祸后的应激反应,再坚强也不过是个会受伤的人。
苏云溪等他彻底缓过来,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难看,想抽回手,回沙发上睡觉。
不想男人抓得紧,她稍微用力一些,竟是把男人弄醒。
“你在干什么?”慕时砚睁开眼,看见几乎要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居心不良的女人,趁他睡觉要干什么?
苏云溪迎上他厉色质疑的目光,尴尬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慕时砚冷笑,“你可真是个满嘴谎话的女人,白天信誓旦旦地说对我没兴趣,晚上偷偷摸摸地爬我的床,不觉得打脸吗?”
苏云溪不气反笑,“打不打脸的我自己清楚,能不能麻烦你先松开我的手?”
慕时砚后知后觉意识到抓着她的手,触电似的放开她,不掩饰的嫌恶,“被抓了现行,还想狡辩?”
苏云溪揉着手腕,笑盈盈地看他,“你说我偷偷摸摸爬你的床,可你不是受伤之后不行了吗?”
慕时砚不行,是苏映柳嫁给慕时砚之后,好几年都没有生下孩子,被婆婆和亲妈催生,看了好多个医生,喝了好多汤药。
最后苏映柳备受折磨,受不了才跟亲妈说实话,不是她生不出来,是慕时砚伤了根,生不了孩子。
苏映柳不嫁慕时砚的原因,应该也是出于这一点的考虑,不想守活寡。
苏云溪偷听到了苏映柳和亲妈的对话,暗自唏嘘,没跟其他人讲过这个秘密。
慕时砚怀疑她半夜爬床,她没多想地就拿话堵他。
男人最不高兴的就是被人说不行,果不其然,慕时砚瞬间黑了脸,难看至极,“谁跟你说我不行的?”
他只是伤了腿,站不起来,后半生要坐轮椅,但他那地方没受伤,不存在不行。
苏云溪怔了一瞬,与慕时砚大眼瞪小眼,凌乱了,苏映柳说他不行生不了孩子的啊!
慕时砚看她似乎不信的震惊模样,又气又怒,“谁告诉你的?”
苏云溪摸摸鼻子,垂眼不看他,“没有,我没睡醒,脑子不清醒,胡说八道。”
慕时砚拽住她的手腕,苏云溪往前一扑,趴在了他身上,慕时砚冷幽幽的,“你想亲自验证?”
苏云溪披头散发,转头对上他,“没有!你晚上睡觉做噩梦,我被吵醒了就看看你什么情况,没你说的那种心思。”
慕时砚不信她,满口谎话,张嘴就来,他冷笑,“是吗?”
苏云溪百口莫辩,她为什么要提他不行的话呢?就算他真的不行,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跟他生孩子!
她举着另外一只手发毒誓,“真的!我骗你的话,不得好死。”
话说得毒,慕时砚猛地松开她,但对她的怀疑没有丝毫改变,“滚。”
苏云溪忙不迭地爬起来,此刻阴沉着脸叫她滚的男人才是白天的慕时砚。
她犹犹豫豫地说:“慕少,气大伤身,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慕时砚看她就来气,苏云溪不敢再多说,几步回到沙发上,动作利落地一躺,被子拉到最高。
以慕时砚的角度,后脑勺都看不见,他无声轻嗤,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受伤后,有关他的传言不少,保不齐有人添油加醋,在外散播他伤了命根子,注定无后。
一个无后的慕家继承人,慕家不知道多少人要动心思,要么拉他下来,要么塞两个后代过继给他。
慕时砚靠着床头,清醒的没有睡意,稍稍偏头,就能看见躺着一动不动装睡的苏云溪。
苏云溪知道他残废,还听闻他不行了,还要嫁给他,图什么?
室内很静,但苏云溪知道慕时砚没睡觉,她感觉后背有道幽冷的视线。
原本慕时砚就对她戒备怀疑,晚上这么一出,只怕他又要胡思乱想她有什么居心。
苏云溪最后熬不住睡着的,早上被敲门声吵醒,起来去开门,是照顾慕时砚的护工和佣人。
佣人端着丰盛的早餐,护工帮慕时砚洗漱,苏云溪被要求在边上观摩,慕夫人希望她多学,日后接手。
慕时砚干净清爽,吃饭优雅斯文,如若不是站不起来,与往日里那个俊雅的贵公子无异。
苏云溪暗自惋惜,没表现出来,吃了早饭,化妆换衣服,想着出门要交代一声,便同慕时砚说了一声。
慕时砚冷冷淡淡,“我不同意,你不出门?”
苏云溪拧着包,“你希望我在家里陪你吗?”
慕时砚面无表情,“不用!”
苏云溪,“……”
那他废什么话?还是在讲她跟他说一声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