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旌旗下意识战术性后仰想要躲过,但已经是来不及了。
微凉的指尖触上温热的额头,几秒,临宴宸面色如常地将手收回,顿了顿,勾唇一问,“旌旗可能喝酒?”
萧旌旗点点头,“自是能喝的。”
临宴宸眸光一亮,仿若是找到了什么宝物一般,嘴角弧度越发上扬,“那陪我喝几杯如何?”
萧旌旗不假思索地点头,他酒量不差,喝个几杯完全不会误事,而现在这位太上皇总归是他的主子,主子有令哪能不从。
夜色如墨,黝黑的夜空繁星璀璨,好似一只巨手扯开了幕布揭开其后的绚烂画卷。
而这树下迎风对饮的两人更是这画卷之中的点睛之笔。
一人身着黑色劲装,一头如瀑墨色长发用着银色发冠利落束起,同色腰封勾勒出精瘦有力的劲腰。
另一人穿着雪青色长袍,衣领微敞着,一头墨发随意慵懒地披散在身后,俊美的面容此刻正挂着迷人的微笑。
萧旌旗不得不承认,这位太上皇的容貌真的生的极好,简直和苏哥还有当今的陛下不分伯仲,他有好几次都看得出了神。
临宴宸仰头喝尽杯中的酒,眼神迷离,他单手支着脑袋,嗓音稍许喑哑,“旌旗,你是家中独子?”
萧旌旗差点一秃噜嘴便脱口而出“不是”,猛然想起现在他的身份是吏部尚书之子,还是家中的独子。
抿了抿唇,“不错,属下正是家中独子。”
“罢了……”临宴宸长叹一声,指尖揉上眉心,倒了一杯酒又自顾自地喝尽,一连喝了好几杯才放下酒杯。
眼神凝视着酒坛子,抬手扣住坛沿便要痛饮。
萧旌旗眉骨跳了跳,一把便将酒坛子夺下,神情难得多了几分严肃,“主子,小酌怡情,这过了量就伤身了。”
临宴宸微怔,眸子眯起,嗓音沉了几分,“酒坛子给我。”
萧旌旗将酒坛往身后一藏,微微一笑,“主子说笑了,哪儿还有什么酒坛子。”
临宴宸歪了歪头,俊美的面容难得染上几分可爱,迈着步子逼近萧旌旗,倾身。
手指点着他的左胸口,目光迷离地扫过他俊秀的面容,忽地勾唇一笑,毫无预兆地一头磕在他的颈窝处。
砰!
啪啦!
酒坛子落地,应声而碎。
萧旌旗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起手。
不曾想还未碰到人的肩膀,怀里的人蓦地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索着,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主、主子,属下送你回屋如何?”萧旌旗后仰着脑袋,拉开两人的距离,试探性一问。
“去、后院沐浴……”临宴宸把脸埋在萧旌旗的颈窝里,闷着嗓音回应。
山庄后院
萧旌旗深深叹了口气,抬手很是无奈地抹了一把脸。
老天爷,要不是这个人是太上皇,他绝对将这个死死抱着他不撒手的人揍个半死。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都不行。
这人就是死活不撒手!行吧,那他就摆烂了,反正不洗澡的人又不是他。
萧旌旗想通了,便也任由临宴宸抱着,而他也是放心大胆地蹭了一波温泉。
但……渐渐地,萧旌旗便发觉了不对劲,临宴宸居然……那啥了?!
萧旌旗顿时仿若抱了一个烫手山芋,急忙将人一把推开。
噗通!
被推开的人直直后仰摔入温泉之中,激起的水花带着水四处飞溅。
萧旌旗磨了磨牙,一头栽进温泉里把人捞了上来。
一阵折腾下来,临宴宸意识缓缓回笼。
面前凑近一张放大的俊秀面容……临宴宸挑眉,“旌旗,你这是作甚?”
萧旌旗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主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以您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着呢!”
临宴宸轻笑一声,手指抵着他的额头将他推远。
“你也来劝我,你可有心上人?”临宴宸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自顾自地褪下早已被浸湿的衣衫。
萧旌旗在脑子里回想了一圈,摇头,“不曾。”
此时,临宴宸已然裸露出上半身,闻言,稍许侧过身子,“那你家中可定了亲?”
“并未。”萧旌旗再次摇头。
“等你哪日有了心上人,你便晓得了,真真儿是放在心上的人哪能轻易便忘却了……”临宴宸似是感叹,又似叹息,其中到底是为何,便也只有他一人知。
萧旌旗眉头紧皱,突然便控制不住脚走近临宴宸,嗓子眼里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刹那间,浑身一个脱力,向临宴宸的怀中扑去。
微凉略带弹性的触感席卷他的整个神经。
萧旌旗:“!!!”
临宴宸两根白皙修长的手钳捏起他些许圆润的下巴,目光染上几分上位者的审视,“怎的,旌旗这是……毛遂自荐?”
萧旌旗艰难地咽着口水,讨好地露出一个微笑,“主子,属下怎敢肖想您呢?”
就在萧旌旗以为自己能够安全度过这个小插曲的时候,临宴宸笑了,长臂箍住萧旌旗的劲腰。
凑近他的耳边,似是质问,“这庄子无女子,你身上也无胭脂水粉味,你这颈间的痕迹……如何来的,嗯?”
这气息……
萧旌旗身子陡然一僵。
“旌旗,心悦男子?”又是一问。
萧旌旗猛然后退了几大步,忙垂下头不去看临宴宸,顶着那灼灼的目光行礼,“主子,属下不打扰主子沐浴,这便告退了。”
话落,慌张地逃离山庄后院。
临宴宸微微扬唇,这才着手应对那微妙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