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夫人一怔,随即无奈的笑了笑,“那小子,这一年多里,他半夜偷跑出去还当我不知道,也就他父亲太忙,要不然早就发现了,我以为他是又去了青楼,悄悄跟过一回,是公主府,当时我差点吓死,也想找他谈谈,可又觉得他突然变化这么大,都是因为公主,若是强行断了他们的往来,他肯定又变成之前的样子,稍有不慎,公主的名声也就毁了,可没想到,这臭小子居然利用他爹晋升来算计他的婚事,我想公主对他也只是消遣吧,经此一事,也让他看清楚,不爱就是不爱,日后也不会这般执迷不悟。”
祈年眉心微动,“惠夫人不觉得公主行为放荡?勾引你儿子?”
“就惠阙那个死样子,他若不肯,别说公主勾引,就算圣旨下了他也能找到方法退婚,他对公主是认真的,既然认真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公主丧夫多年,想必很难放下世俗的偏见迈出这一步,更何况她和尉迟清风也有过往,不想嫁给惠阙也是正常,只希望她想开一点,做不了惠家媳妇,就当无缘吧。”
祈年缓缓地将目光移向那床榻之上,只见昏黄的烛火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床上之人苍白而憔悴的面容。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花,宛如夜空中坠落的流星般,悄然无声地砸落在柔软的枕头之上,溅起一圈细微的涟漪。祈年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仿佛这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屋内的寂静。祈年微微皱了皱眉,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伸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惠梧那略显狼狈的身影。只见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胳膊,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似乎是受了伤。
祈年心头一紧,连忙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惠梧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说道:“正如你之前猜测的那样,确实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我还没走到锦衣卫卫所呢,半路上就遭到了一伙人的伏击。他们下手并不狠,好像只是阻止我去卫所。”
祈年听后,二话不说,伸出双手握住惠梧受伤的胳膊。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稍稍转动手腕,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脱臼的关节瞬间被接上了。做完这些之后,祈年拍了拍惠梧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太子回京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不过目前看来,青桔恐怕已经被那些人给藏起来了,当务之急是确保公主的安全。”
惠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祈年的看法。接着,他又忍不住问道:“这次的事情究竟是冲着公主来的,还是太子?”
祈年闻言,原本平静的眼眸霎时变得阴冷无比,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沉默片刻,冷冷地回答道:“两者皆有吧。看起来,有些人想要旧事重提啊……”
宫门口
天光泛起鱼肚白,正是朝臣上朝时,登闻鼓再次被敲响,为首的是一个粗布麻衣的老妇人,青桔跪在地上,双手蜷着撑在地上,身后站着几个异族男子。
凌兆饭都没吃几口就被登闻鼓敲的嗡嗡作响,挎着脸就向金銮殿而去,敲敲敲,我倒要看看这次又是要告谁!
早晚拆了那破鼓!
金銮殿上,肃穆庄严,众朝臣时不时打量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司徒皓眉头紧皱,回头看向惠梧小声道,“公主的侍女和北狄的虎威将军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惠梧眸光深邃,“这就是王君说的,旧事重提了。”
“你知道?”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李公公通报了一声“皇上驾到。”后,凌兆迈着沉稳又威严的步伐走进来,众人立刻跪拜。
凌兆看着底下这几个人,心中不由疑惑起来,“堂下何人?不知道登闻鼓不能随意乱敲吗?”
烦死了!本来夏天就烦,听见登闻鼓,更烦!
“民妇乃是已故乔尘乔将军的乳母,今日状告当朝太子与文锦公主,谋杀乔将军后,陷害乔家通敌叛国。”
众人闻言,几个武将险些破口大骂。
惠阙直接冲过去,要不是被旁边两个同僚拦着,怕是要杀了她,“放屁!你这刁妇,竟然污蔑公主和太子!”
霎时间,殿内乱成一团,无一不是群情激奋。
乳母吓得瑟缩,却还是壮起胆子说道,“民妇所言句句属实,人证物证俱在!”
“我杀了你!”惠阙此时已经上头到了极点。
惠林走过去,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子让他冷静了下来,呵斥道,“大殿之内,岂容你喧哗放肆!”
惠阙的脸顿时高高肿起,人也冷静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逐渐黯淡下去,一切…都完了。
凌兆的脸色难看至极,也想撒泼一回,撕烂这刁民的嘴,惠林拦着他作甚,直接打死算了!
我是皇上,要稳重!
凌兆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公公,后者立刻会意,悄然退了出去。
凌兆:“你这刁妇,构陷太子和公主是诛九族的大罪!朕给你一个机会,否则若是查出来,朕定然将你凌迟处死!”
乳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陛下,民妇亲眼所见,文锦公主趁着乔将军醉酒,用匕首插进了将军的心口,随即太子就走了进去,大门紧闭,再出来时他便让锦衣卫查抄乔府,民妇是钻狗洞逃跑的,这才逃过一劫,公主的贴身婢女也可以作证,民妇绝无半句虚言。”
凌兆眉头紧皱,他自然认得文锦身边的丫鬟,“你这背主的狗奴才,说!”
青桔浑身颤抖,尽量缩成一团,“确实是公主杀了乔将军,太子殿下赶到时补了一刀,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事后,锦衣卫副指挥使夜梵督办此事,并未公布乔将军具体死因,而是口径一致,乔将军拒不受捕,被太子斩杀,当天太子就抄了乔府,拒绝所有人探视,证据也是太子一人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