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忽地抽回手,小脸臊的不行,“说什么呢。”
“别装了,惠阙身上有你的味道,他的言谈举止越来越像尉迟清风,别说你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文锦深深叹口气,“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劝他什么?不要再来找你还是不要再模仿尉迟清风?”
“都有。”
祈年瞪大了桃花眼,“你要做渣女?”
“渣女?”
“就是提了裤子不认人的人,统称为渣男渣女。”
文锦垂下眼眸,“就当我是吧。”
“靠!你来真的啊,他可是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为你去做官,又心甘情愿的当替身,还做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你却要渣他,难不成舔狗都是这个下场?”
“他不该和我纠缠到一起,是我醉酒没有把持住,是我对不住他。”
“打住!”祈年伸出尔康手,“一次把持不住,两次也把持不住?不要为自己找借口,直接说重点,为什么要渣他。”
“卫相国即将致仕,不出意外他父亲是下一任丞相,他也会去户部当值,前途大好。”文锦的声音越来越小。
祈年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所以,你觉得你虽然贵为嫡公主,却配不上他,而且,你怕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他现在越是卑微,你越怕以后他会失望。”
文锦点了点头。
“要我说你别想太多,这事儿也就咱们仨知道,瞒一辈子也不是没可能。”
“但有一次我做噩梦,说了一些梦话,他第二天问我了,虽然梦里说的不是那件事,但这就是隐患,我越来越害怕。”
祈年眉头紧锁,意味深长道,“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
文锦听到这话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矢口否认,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眼神里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慌乱,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可能!他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连自己都难以说服。
祈年看着文锦如此紧张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你看,其实你心里也是有所怀疑的吧,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要退缩。”
文锦紧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哀求地看向对方,缓缓开口说道:“小年年,我想离开京城,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祈年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依我对惠阙的了解,他会辞去官职,一路追随你而去。”
文锦一听,顿时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之色,喃喃自语道:“那可怎么办啊?我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过去。”
祈年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公主,如果他当真深爱着你,又怎会不包容你的过去?更何况,你若是信任他,应该坦诚相待,将过往告知于他。要知道,在如今这个世道,杀一个人家暴男,那可是积攒功德的大好事。”
文锦沉默不语,只是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望着眼前之人。良久之后,她抬眸看向祈年,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之意:“那你呢?当初太子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给了你狠狠一刀。对于此事,你究竟作何感想?”
祈年闻言,先是一愣,向后挪了一步,连连摆手道:“诶诶诶,你怎么玩玩的还扬沙子呢?”
见祈年这副样子,文锦觉得好笑:“瞧瞧,就连你自己也接受不了这种事情,还在这里劝我呢!”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祈年却忽然挺直了身子,倾身向前迈了一大步,一只手稳稳地撑在桌面上,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直直地盯着文锦,一字一句地说道:“谁说我接受不了?”
文锦:“………”
翌日
祈年再次进入内殿时,昨天那个胡子拉碴的流浪汉已经变成了矜贵无比的太子殿下。
凌怀洲躺在床榻上,生无可恋,见祈年坐在自己身侧,偏头不去看他。
祈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自顾自的拿出银针,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别碰我。”凌怀洲甩开他的手,倔强的眼泪刷的落下来。
没出息,哭什么哭,他都不要你了。
还抱他回去,你都从来没抱过我。
祈年觉得这一年多没见,他这性格变化还挺大,脾气也不太好了,“三个数,你若不治,我就当你放弃治疗,离开东宫。”
没有得到回应,祈年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好,“3,2,……”
凌怀洲转过头,吸了吸鼻子,“我治。”
祈年面无表情的解开他的衣带,露出结实的胸膛,左肩膀处有两道剑伤,右肩膀曾经被一箭贯穿过,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疤更是数不胜数,就连胸口都受过重伤,他这一年不是拼命,而是求死,求一个解脱。
祈年鼻尖一酸,忍住了掉下来的眼泪。
凌怀洲看着他,没有心疼,没有关心,只是一个大夫对患者的冷静,他真的不爱我了。
他闭上眼睛,眼尾流出一滴泪,“我不治了,你走吧。”
“皇上说了,治好你,有黄金万两,我要挣钱养圆圆,所以我要治。”
每一个字都在刺痛着凌怀洲的心,挣钱养圆圆?他从前都是我养的,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娶别人。
出征一年,学会了一个道理,是自己的就要抢回来!
管你圆的扁的。
挡我者,死的。
“好啊,那你治吧。”凌怀洲安详的闭上眼睛,嘴角还略带笑意。
祈年眉头微蹙,怎么会忽然之间变化这么大?
半个时辰后,祈年收拾好银针,“药我会煎好送过来,明日继续。”
“嗯。”凌怀洲只是淡淡回应。
祈年更觉得奇怪,他平静的有点不太对劲儿。
他离开后,梅一走了进来,恭敬道,“殿下,王生和那个圆圆套了话,他是个孤儿,半年前被祈公子所救,一直跟在身边,三个月前…成婚了,祈公子很是宠他…”
凌怀洲咬了咬牙,心中似有波涛汹涌,默了许久,语气平缓却带着杀气,“杀了他,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