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石来了,快,快来拜见王爷王妃!”宋铭见宋初石来了,忙招呼他。
宋初石一见端坐上首的陆旋和姜行,心里就有些不愿。
但见姜行一派肃然,心里又有几分发怵,还是低眉行了礼。
姜行冷眉抬眼:“你就是宋初石?”
“是,王爷!我就是宋初石!”他微胖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看着姜行的脸色带着几分讨好。
姜行挑了挑眉:“不知宋大公子可认识一位叫许杏林的人?”
宋初石皱眉一想,片刻后拍了下脑门儿:“哎呀!我认识!”
为了讨好姜行,他又重复了一遍:“王爷,我认识!”
姜行喝了口茶,冷眼看他:“这人是你引荐到陆家三公子身边的?”
“是是是!”宋初石笑眯眯的:“当时我见这人特别机灵,身上又有几分医术,所以就把他引荐给了陆逍!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
他挠了挠头:“王爷今儿不提,我都快搞忘了!多年不见,他如今怎样了?”
姜行冷哼一声:“是别人让你将他放在陆三公子身边的,还是你自己想这么干的?”
到这里,宋铭和李氏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了,忙给宋初石使眼色。
然而宋初石却根本没听出来言外之意,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忙舔着脸道:“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放在陆逍身边儿的!这人什么都懂,跟他在一起也好玩儿!”
姜行猛地将茶盏重重一搁,声音不怒自威:“放肆!”
他怒目而视:“原来给本王下毒之人,竟是忠义伯府所为!”
听见这句话,正厅里的宋家三人,连带着门口赶来的宋初肆都吓傻了。
宋铭立刻膝盖一抖便跪了下去:“冤枉!冤枉啊王爷!”
宋初石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了,也带着哭腔道:“王爷,我没有让他给你下毒啊王爷!”
宋初肆从外面几步迈了进去,一见架势也瞬间跪了下去。
姜行扫了一圈跪在堂下的四人:“本王从陇川回京路上,被许杏林亲手下毒,害得命悬一线!幸得高人相救,这才惊险躲过一劫!”
他声音冰寒:“而近日本王已经从他口中得知,他是因心思不轨而被陆三公子赶走的,赶走之后就来到陇川,去了本王府邸,做了医官!”
姜行站了起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整个人散发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三公子给本王亲口坦言,是宋大公子将这人故意安插到他身边,甚至还专门让人做引人赌博,以身体脏腑为抵押之事,就是为了杀人害命!”
他目光逼视宋初石:“所以根据宋大公子方才的意思,这人,便是你安插到本王身边的对吧?”
他气场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陆旋也没想到姜行对其他人原来是这样的一面,微微有些诧异。
李氏急得推了宋初石一把:“你哪里有那个胆子和脑子做伤害王爷的事?到底是谁命你这么做的,你倒是说呀!”
宋初石被谋害王爷这名头吓得打了个寒颤,支支吾吾嗓子都发颤:“王,王爷!”
他腿抖个不停:“我错了王爷!那许杏林不是我一开始就认识的!是,是……”
他忙侧头看了眼宋铭和宋初肆,双手不安地攥着衣摆,又急又怕,不知该不该说。
宋铭一脚踹他身上:“都这时候了,还支支吾吾什么!说!”
宋初石被踹得一个趔趄,姜行居高临下地等着他回话。
“禀,禀王爷!”他带着哭腔,满脸通红:“是,那许杏林是季大哥身边的人!几年前,是他让我把那人介绍给陆逍认识的!”
此话一出,宋家其他三人都傻了。
宋铭脸色唰地惨白,李氏一屁股瘫坐过去。
宋初肆也吓得大气不敢喘。
“季大哥又是谁?”他手指敲了两下台面:“本王刚回京,许多人都不认识,别在这给我打马虎眼!”
姜行身后的玄戈和飞星此时都往前站了一步。
宋初肆之前被飞星打过,所以现在还发怵得很,急得忙捅了下宋初石:“大哥!你倒是快说呀!”
“是!是!”宋初石擦了把额上的汗水:“是永平侯府大爷,通政使右参议,季澄季大人!”
陆旋站了起来:“永平侯府为什么要派人杀王爷?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宋大公子,你最好把这些事说清楚了!谋害王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初石哪里敢欺瞒,赶紧冲着姜行磕了几个头:“王爷,我真的没有说谎啊王爷!他们,我也不知道那人为何要去杀王爷!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几年前派我将人一定要放在陆三公子身边!当时他被陆逍赶走,我还受了季大哥好大一通责骂呢!”
他忍不住大哭起来,脸上的泪水擦得衣袖都被打湿了一大块。
宋铭赶紧膝行两步,颤抖着道:“王爷,初石他是个傻的!他哪里能有害人的脑子和胆色啊!求求王爷大人大量,放过初石!”
宋铭心里陷入了无边的恐惧,“杀害王爷和三公子,对我们伯府并无好处啊王爷!”
“难道杀害本王,对侯府就有好处了?伯爷可要想好了再说话!”
宋铭心里此刻天人交战,若不供出侯府,那伯府必灭,但供出来,他也怕是两头都讨不着好了!
姜行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几人,声音发冷:“既已查明真凶,那具体案情凶手,本王自然是会禀告皇上的!伯府若当真无罪,就去圣上面前亲自告发侯府,自有大理寺前来查案。本王只信大理寺和皇兄!”
说完,姜行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几人,拉着陆旋就走。
李氏一把扯住陆旋衣裙,跪在地上哭喊道:“王妃!王妃求求您,您大人有大量,帮我们求求王爷!”
“宋初石是个傻的,你从小就知道的!他定做不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求你在王爷面前帮忙求求情啊王妃!”
桑落一把拍掉了李氏的手:“伯夫人莫要拉扯!”
陆旋脸色阴沉:“伯夫人,王爷把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宋初石派去的那人要杀的是王爷,又不是我,王妃要求也是求王爷,求我作甚?”
“再者说,若是有人想杀了伯夫人,你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还能心甘情愿地原谅凶手,不去捉拿背后凶犯吗?”
李氏哑了声,她张着嘴巴愣怔在原地,陆旋的衣角拂过她的手而去。
“王爷,王妃!”宋初石看见母亲的求情也丝毫不管用,在后面大声哭了起来:“真的不是我,是侯府干的,不是我的意思啊王爷!”
而此时,伯府的一个门人,尖着耳朵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这人立马装作不舒服去看大夫,与人换了值,朝侯府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