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昀刚离开没多久,珍宝阁便开始了今晚的拍卖,件件都十分精美,元清晚心中暗暗赞叹,这燕家倒真是有些本事,竟搜罗了如此多的好东西。
夜色越来越深时拍卖也渐渐进入尾声,元清晚打着哈欠却依旧兴趣昂扬,楼下的人群也渐渐开始躁动,大概都想看看这传说中的七宝琉璃鐏,因为一旦拍卖成功,落入那些坐在雅间连面都不会露的客人手中,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他们坐的位置是燕家主人的位子,可以鸟瞰整个珍宝阁,可每个雅间皆有帷幔。看不清其中坐的是何人。
谢毓晚无心关注谁来买,只确定自己高攀不起,安心地看个热闹、涨涨见识就作罢,端着茶杯,倚在栏边颇有意趣地欣赏着下方的拍品。
七宝琉璃鐏出来时,造型精致,镶嵌的夜明珠、宝石更是让它光彩夺目,今晚的拍卖在此时达到高潮,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元清晚瞧着那盏精巧而炫目的七宝琉璃鐏,便觉得果然值得今晚这许多人的等待,这燕国的手艺人可算得上巧夺天工。
起拍出价便是两万两银子,竞争十分激烈,不一会便加到了十万两,元清晚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下巴合上去,觉得自己怕真是个没有远见的人。
她才不会为了一个不知存不存在的秘密,花十万两呢。当最后以十五万两成交的时候,谢毓晚已经彻底合不上自己的嘴巴了,当然这最后的赢家便是那个身形像太子的那个神秘人。
元清晚伸了伸懒腰,以为今晚的热闹便看到此处了,下面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等她再次看过去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黑衣蒙面人,跟燕家的护卫在下面已经打作了一团,太子坐的那个雅间周围战况最为激烈。
大堂的人早已乱作一团,众宾客惊慌不已、四处逃散,赵洵稳坐在这高台之上瞧着下面这场骚乱,注意力却在这房间师姐弟身上
来的黑衣人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凶悍无比,与太子的人和燕家的人一直缠斗,元清晚撩开纱幔饶有兴趣地瞧着下面的战局,却不知对面的雅间里的人透过纱幔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她。
缠斗了许久,黑衣人却突然撤离,这场风波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十分突然,元清晚实在摸不着头脑。
黑衣人退去后,太子也离开了,客人陆陆续续散去,此时偌大的珍宝阁人去楼空,唯有他们这个房间还亮着灯火,等了许久,燕昀才露面,燕昀虽年纪轻轻,经事却也还镇定自如。
“何人所为,你可有了眉目?”
元佑一向最是沉静,此时竟是第一个发问的,元清晚总感觉怪怪的,却不知是哪里怪,只好抛在一边,等以后有空再考虑这些问题,也对燕昀会说出什么颇为好奇。
“没有抓住活口,所以毫无所获。”
“来的人有意在隐藏武功路数,不过还是露出一些破绽,并不是中原人的路数,是外族人。”
房中的人都有些为这个消息吃惊,目光皆转向了说出这句话的江回。
元清晚与元佑不知他们底细,但是赵洵和燕昀都深知江回非常痴迷武学,所以他说的话便大致不会错。
献上至宝引太子前来,看来背后之人或许还对太子有一些了解,政治上永远都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这次到底是何方外族势力所为呢。
离这里最近的外族就是朝瀛,但似乎没什么理由来刺杀太子、破坏互市,没有天大利益之事,不值得冒险?
如果理由不充分,那会不会是其他部族有心误导和挑拨,特别是南境最近非常不安分的芪越,但这些事需要证据,等着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燕昀还有些善后事宜需要处理便离开了雅间,谢毓晚手里无意识地转着手中的杯子,像是在沉思什么,赵洵伸手出声询问,她才回过神,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以前好像也在哪见过这种情景,就是想不起来了。”
赵洵和元佑心中俱有惊骇,二人却也都将情绪掩饰得很好。
元清晚无奈地笑笑,元佑说她自小便被师傅抱上山,在药庐长大,采药时跌下山崖才失去了记忆,可是她总是觉得好像应该还有一些事情,但是她想不通与自己长大的师弟有什么欺骗她的必要,便也不愿多伤神。
自从离开药庐之后,她睡得好多了,也极少做一些奇怪的噩梦,但刚刚刚那一刻,脑中会生出些朦胧的熟悉感,还是第一次发生。
赵洵镇静开口问道:“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种场面似曾相识。我以前是不是很好打架啊?”
女子说着,手比出一个手刀,脸上笑意盈盈的,“只是可惜了,现在这副身子是做不了这些了。”
“你医术高明,可有法子治好自己的失忆症,无论多名贵的药材,我都必为你寻来。”
听到他要帮她恢复记忆,元佑不解而恼怒地定了他一眼
谢毓晚看着赵洵坚定的眼神,认真想了想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多谢你了,不过阿佑对我很好,若是有事他肯定不会瞒我,若是他要瞒我必不是什么好事,做人嘛,还是活在当下比较开心”
说着递给他一个十分释然的眼神,赵洵看着眼前阳光开朗的女子, 心中生了一些欢喜念头,却在元佑的审视目光中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