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为扶幽山五峰居中位,这一面正对西面流云峰,这个位置居高临下刚好可以看见在院中收药材的师姐。
不过方无应说的倒是真的,必须要尽快把下山密道找出来,不然要是再漏了踪迹,会招来更多麻烦。
但是一个大活人要想长期不漏风声的藏住还是太难了,要是这世上还是有人要找她就更难藏,得想一个永绝后患的招儿。
打定主意便松了一口气,院中炊烟已起,吃完了饭就开始活动起来吧。
方无应将仿制的小像利用飞镖射了进去,秋娘果真追了出来。
方无应拿着谢毓晚给的机关阵路线很快就甩掉了人,秋娘一时情急便闯了进去被困进了机关。
谢毓晚放她出来后假装问她出了何事,秋娘只说了有人闯进来了便转身回去了,谢毓晚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继续检查机关阵。
上次之后,方无应便一直盯着秋娘的院子却丝毫不见动静,谢毓晚几天不见人闯了进去屋中空空如也。
背后一丝凉意,闪着寒光的长剑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谢毓晚赔笑着转身。
“师姐,手下留情,是我。”
“我知道是你,你来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只是来看看我,敢在我身上用追魂香想找密道,你很舍得下血本呀。”,秋娘冷冷地说道。
就是怕识破才用了入境江湖已经绝迹的追魂香,没想到居然被识破了,现在密道没找到,反被摆了一道。
谢毓晚摆着套近乎的笑容,“师姐,师傅交代他不在您不能下山,你这人都抓了一个回来了,我总该知道我是怎么没做好师傅交代的事情呀,好师姐。”
秋娘收回剑坐了回去,“那老头儿觉得能藏我一辈子吗?他死了你们这些当徒弟的就继续藏我?”
“他真是自以为是,他凭什么臆测林子义,他就是个好人?他才是那个烂人,当初抛下我和娘亲,现在又要凭空臆测来干涉我”
谢毓晚不想与她理论,师傅跟她的恩怨她无立场去评判,她愿意做只是因为是师傅所愿,这世上她在乎的人不多,她愿意为他们拼尽自己的一切。
“我管不着,在师傅回来之前,我只要保证你在山上活着的就可以,密道在哪告诉我?”
“你可以用密道下山,但我保证你逃不出云城,也保证云城黑白两道没人敢替你送信,谁想带你走,我就会让谁合理地死在云城。我也敢保证林子义不会来云城,你不用煞费苦心想给他传信,他不会也不敢来。”
“师姐,师傅有愧于你们母女一事不假,但是让你待在这里,但是不让你再见林子义,绝非是他臆测强制干涉你”
秋娘冷笑一声,“那你说,他将我关在这里不是自我臆测林子义有问题,那理由是什么?”
谢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总不能告诉她,你现在记忆错乱,时而能记起当年之事是要去跟林子义同归于尽,时而记忆停留在于那狗男人浓情蜜意之时,她出去见他,却会被他碎尸万段,用以立威。
不管是什么样的记忆,都不适合再去见那些人。
“师姐,师傅他有他自己的苦衷,请你看在血脉之上相信他所做的一切……”
她其实不对这些话抱什么希望,果然还未说完就被直接扔了出来,门啪一声关了起来。
她悻悻出了院子,看了看树上还在盯梢的人招了招手。
“走吧,被发现了。”
“你师姐怎么发现的,我觉得我们做的挺好的。”,方无应有些疑惑的问道,回想自己的也没露什么马脚。
“是不是我的武功没有恢复完全,露了马脚发现有人在盯着她。”,方无应发现问题似的补充道。
谢毓晚也不想跟他解释,留着他的疑问让他自己继续回想。
两人回到院中的时候,院中的笼子旁一只白鸽正在啄食,看来自己另外一头查的消息有回音了。
秋娘自己逃不出去云城,便想将行踪泄露给林家人,让林家人来找她,谢毓晚托人去查这些消息的来源人居然都很有规律在一定范围内。
从那个范围对应着扶幽山的方向,接下来她只需要去查看一下各个地方便能摸清秋娘是怎么下山的了。
谢毓晚圈了几个疑似地点,然后把图扔给方无应。
“你轻功好,明天找时间确认一下这几个地点有无人活动的迹象。”
方无应看了看图纸标出的几个地点戏谑一笑,“这是不是说明扶幽山这几个地方可以钻空子呀?”
谢毓晚微微一笑,“你试试能不能完好无缺钻进来。”
方无应后脊背发凉,心里打消了这个念头。
方无应倒是十分尽心,果真拿住了几个小乞丐,在他们交代的接头的地点综合起来,很快就在观音庙的榕树下面找到了一个出口,顺着进去直通流云峰的养蛇窝。
常人要真的这样打开暗格看见那么多蛇估计会吓得不轻。
找到密道后,谢毓晚也不曾犹豫,直接就炸了它,秋娘不知道废了多久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
一声爆炸后,秋娘便提剑上了药庐,要不是方无应一剑挑开,那柄透着寒光的剑又要落在谢毓晚脖子上。
秋娘气恼不已,双眼发红瞪着谢毓晚,“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的闲事。”
谢毓晚倒也根本不惧,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元佑和方无应。
“师姐,你当真不觉得自己可笑吗?你知道有多少人……”
谢毓晚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秋娘不甘示弱说道“我可笑?是那老头子可笑吧。当年他弃我们母女不顾,母亲凄苦死去,我沦为一把杀人的刀杀人无数为天下不容时他才来,他不觉得晚了吗?把我困在此处,他又经过我同意了吗?我要见到林子义,死了也甘愿。”
秋娘说到林子义,心中更是悲愤不已,双目猩红,青筋暴起几近失控,看来今天的她又记得了当初的一切。
谢毓晚一个字未出口,对方的剑便直逼了过来。
方无应见状一把扯回谢毓晚,抬剑与她打斗起来,只是对方全无章法很快落了下风被打倒在地。
为了避免秋娘再次失控,谢毓晚直接给她下了药让她长时间的昏睡。
院子里东西七零八落,他们三人收拾了许久才收拾规整,再抬头时,月亮已经露了出来,三人披星戴月回到药庐匆匆用过饭,元佑便已经累趴了。
谢毓晚把他抱回房间,出门时就看见方无应躺在树上悠闲喝酒赏月,山中寂静无人,清幽得让人愉悦,他也许久不曾这般放松了。
谢毓晚站在树下敲了敲树干,向他伸着手,明显是在讨要那壶酒。
方无应有些无聊,但迫于对方是医者,答道遵命,翻身下树将酒壶交到她手上。
谢毓晚本来想训斥他两句,可那壶中没有酒香倒是一股茶香便也说不出口。
方无应知她知晓自己误解了,不由得笑出声,“我就是想喝,也得有呀。”
谢毓晚有些无语,“那你搁树上装什么装?”
“这你就不懂了,如此良辰美景,这只是个意境,喝什么不重要了。”,方无应半点不理亏地答道
二人这边你一句我一句没完,对面流云峰却突然亮起了灯火。
方无应有些担心的问道,要不要去看看。
谢毓晚有些忧愁看了一眼表示还是不用了,“她服了我的药,她知道她走不了,就算她想拼命,她也走不远,她不舍得死的。”
方无应表示理解了,带着小小意思打探到,“你师姐和林家究竟什么渊源,为什么林家的人想找她,她也想找林家人,你师傅却要关着她呢?还有我那画像上的女子?”
方无应对上谢毓晚的眼神悻悻地闭了嘴,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了。
谢毓晚这次倒也没什么反应,只轻轻地答道:“以后会有机会的话会告诉你的。”
谢毓晚说完就回房去了,方无应琢磨半天没琢磨出来为什么可以告诉他,又要找机会,找什么机会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月色正浓,他该好好享受一番才是,享受这好像不属于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