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辈子。陈卫东又感觉自己的脸疼,不会又死了吧?上辈子死的时候就是脸很疼。他努力的把眼皮撑开,蔡志勇这厮正在扇自己耳光呢。
人家遇见昏迷的都是掐人中,蔡志勇这个憨憨打了自己有一分钟。陈卫东晃晃脑袋,身上像散架了一样。憨憨看他醒过来很高兴,
“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你死了呢。这里咋回事啊?刚才那爆炸太吓人了,恐怕十几公里外都能听见。”
陈卫东看见蔡志勇的嘴一张一合的就是没声音。青年在他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站起来。还行,大部分都是擦伤,没有骨折。
可是为什么一直听不到声音?陈卫东看着蔡志勇指着自己的耳朵,他用手摸了一把。我日,不能是耳膜穿孔了吧?耳朵眼有血流出来。他换了一只耳朵对着蔡志勇,这回有声音了,不过声音很小。
陈卫东让蔡志勇小点声,说不好附近还有武装人员。好家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青年。以袭击者进入的那节车厢为原点,方圆一公里之内被夷为平地。
奇怪的是爆炸原点中心出现一个长方形的大铁箱子,有一个集装箱那么大。陈卫东一怔,不对,这不是忽然出现的,而是爆炸之后剩下的。
这东西本来就在那节列车上,但是爆炸的威力太大了,把列车炸没了之后铁箱子才显现出来。青年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这铁箱子的材料需要何其坚固才能在如此威力的爆炸下幸存?
雪停了,月光很明亮。两个青年对视了一下,立刻达成了共识。他们把车开过来,里面有很多工具。虽然理论上方圆一公里内不应该有活物,但是二人的前行还是谨小慎微。
到了大坑边上陈卫东把车停下,铁箱子孤零零的卧在黑漆漆的坑内。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硫化氢气味,呛的陈卫东有些脑袋疼。
蔡志勇先下到坑里,他拍了拍铁箱子,一点声音没有,
“我的个乖乖,纯钢的,拍上连回声都没有。”
陈卫东也下到坑底拍了拍,这玩意不知道有多厚,但是最少也不能低于坦克装甲的厚度。蔡志勇看到一块突起,
“老陈,快过来,这个是门。”
陈卫东走过去查看,心往下一沉。完了,这趟白玩了。这玩意和银行金库的防盗门差不多,需要密码才能打开。这个铁罐子用外力绝对打不开。
两个青年又走回了大坑上面,蔡志勇给陈卫东发了一根烟卷,他点燃之后猛吸了两口。青年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斗,
“真好看啊,好像上辈子都没看见过这么多星星。”
蔡志勇呸的一声,
“还上辈子,把这辈子活好就不错了。咱们现在打道回府?”
陈卫东自知失言,马上转移话题,
“行,抓紧走,这么大动静一会就会有人赶过来。”
二人悻悻的往车的方向走去,但是陈卫东的脚步忽然停住了。蔡志勇回头看他,
“走啊,愣在那干啥?”
陈卫东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过了一会蔡志勇才听见,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从大坑的方向传来。二人又转回身走向大坑,陈卫东拍了拍蔡志勇,
“趴下,匍匐前进。”
爬到大坑边缘的时二人看见铁罐子的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我的天爷,那个门有一米厚,纯钢的。一只手从门里伸出来,没有其他动作。蔡志勇看不见,陈卫东能看见,那只手正在流血。
青年略作思考便有了决断,
“老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走”
二人再次入坑,门口那只手始终没有动作。陈卫东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他手里攥着一块石头,随时准备战斗。附近的枪他不敢捡,随时可能有人过来。
直到二人走近铁罐门口,那只手依然没有动作。铁罐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出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陈卫东掏出插在后腰的手电往里照,一个北鲜兵趴在门口,不知死活。
再往里看,又是一道密码铁门。陈卫东叹了一口气,他想不明白有什么东西需要如此的保护!
“咳。”
北鲜兵突然发出一个声音,陈卫东对这个声音特别的熟悉。这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才导致的。上辈子他被这情况觉折磨了很多年。
他不再犹豫,走过去想把北鲜兵拖出来,大罐子里面太黑了,行动不方便。但是拖了一下没拖动,最后两个大小伙子才把北鲜兵拖到外面。
陈卫东感觉这个士兵身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很沉,也很硬。来不及思考,青年用自己的办法给士兵清理了一下鼻孔和口腔里的污血。
也许是疼痛,也许是寒冷,北鲜兵痛苦的皱紧了眉毛。几分钟后他才把眼睛睁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让他条件反射一般的撑起身体往后退。
陈卫东看清此人后转身就跑。他还没忘了拉着蔡志勇一起跑。蔡志勇一脸懵,陈卫东跑出大坑就趴在了地上,
“卧倒。”
蔡志勇没动,
“老陈,你看看这小子是不是想和咱们说啥?”
陈卫东没有等来天崩地裂,他缓慢的抬头看着大坑里的士兵。士兵的双手握着两个东西,蔡志勇不害怕是因为他没见过,不知道什么叫引爆器。
士兵嘴里发出一大堆听不懂的语言,陈卫东仍然保持匍匐的状态,他朝士兵喊了一声,
“我们听不懂你说的话。”
士兵一愣,
“你们是华国人?”
蔡志勇一听这小子会说华语,高兴得极了,就要过去。陈卫东低吼了一声,
“不要命了,他身上捆着炸弹呢,手上的东西一按,咱们都得玩完。”
憨憨双腿一抖,跪在地上。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学着陈卫东的姿势匍匐在地。
“老陈,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
陈卫东气的够呛,
“炸死你我就省心了。”
北鲜兵再次开口,说出的每个字仿佛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朋友,救救我。”
他一边说一边咳血,好像是伤到了内脏,嘴里往外吐着黄色的泡沫。
说了五个字后他需要缓半天,两分钟后他再次开口,
“朋友,你要是能救我,我给你们一场天大的好处,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