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梅嫂,赶紧穿好衣服!”
“被发现就完啦!”
此刻郝卫国哪里还敢多想,当即小声对柳艳梅发出提醒。
“哼,我不!”
“你今天除非答应娶我入赘赵家,否则我就告你对我耍流氓……”柳艳梅直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甚至还开始犯浑的脱起衣服。
耍流氓,在当时可是死罪呀!
这个柳艳梅真是疯了!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柳艳梅上身衣服就剩下一件单薄的若有若无的大敞口背心。
“晕死,现在咋办?”
刚刚重生的郝卫国心里绝望极了。
“踏踏踏……”
非常突兀出现在苞米地的脚步声,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在郝卫国咬着牙攥着拳准备跟来人拼命时,很快脚步声渐渐远去。
透过苞米地里绿油油的叶子缝隙,隐隐约约的正好让他看到一件梅红色花褂,不出意外来的正是一个女人。
“呃?这是啥情况?”
“难道……是熟人?”
刚刚那个该死的寡妇柳艳梅又喊又叫的,闹出的动静还挺大,只要来人不是个傻子或聋子一定能听到。
在当时这个年代如果抓到耍流氓的,那绝对是大功一件,至少能在当年年底兑换一千工分,以及粮票或各种粮食等奖励。
不要小瞧了这一千工分,像郝卫国这样的壮劳力,一天累死累活的最多能混15个工分,平时满打满算也就12个。
再说了一年又不是天天干活挣工分,一年到头休息的时间比较多,导致一年到头最多工分才2000出头。
可想而知,奖励一千工分的吸引力有多大啦!
“哼,胆小鬼!”
“郝卫国,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
柳艳梅继续对郝卫国冷嘲热讽。
“艳梅嫂,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养家不容易,并且还带着三个孩子,但你没必要非让我入赘赵家去帮你和孩子吧!”郝卫国被气得早就没了脾气。
“郝卫国,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入赘?让你一辈子在村里抬不起头?”
柳艳梅此刻也软了下来,泣不成声的抹着眼泪哭诉,“赵家族人说了,如果我外嫁就要离开赵家,赵家五间红砖房那可是我和你宏伟大哥辛辛苦苦盖的呀!我可不想离开,更不想让孩子跟我在外面遭罪!呜呜呜……”
“啊?原来如此!”
直至现在郝卫国这才明白了咋回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柳艳梅之所以非要当个自私自利女人,主要还是为了她那三个年幼孩子,最小孩子现在也就三岁多,至今还吃奶呢!
当年奶粉可是一件奢侈品有钱都买不到,普通老百姓家根本就吃不起,如果奶水充足有些孩子能足足吃到七八岁……
“郝卫国,赵家族人还说了,如果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就从赵家族人找几个大小伙子让我挑!村子里几乎都知道,民兵队长也就是宏伟堂哥赵宏亮一直在打我的主意,我实在是不喜欢他!呜呜呜……”
柳艳梅继续泣不成声的哭诉,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伤心极啦。
“哒哒哒……”
看到自己曾经老婆如此的悲伤和难过,郝卫国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当即皱眉走过去帮她穿好了衣服。
“郝卫国,你为何不想娶我?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柳艳梅突然歇斯底里的揪住郝卫国衣领,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
“柳艳梅,我……”
面对跟前发疯发狂的柳艳梅,郝卫国正准备安抚她,突然一阵敲锣打鼓声响起。
“铛铛铛……”
“下工啦!下工啦!”
“哎呀下工啦,我们该走了!”
柳艳梅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推开郝卫国并快速整理起了衣服。
她毕竟是个女人,哪敢不要面子?
刚刚她之所以发疯,仅仅是想吓吓郝卫国而已。
谁知?
结果?
竟然没起到作用!
“好,我去捆草!”
郝卫国急忙去忙活去了。
当天下午他们所在小队是在梯田苞米地里拔草,本应是四个人为一组因某特殊情况,结果就成了他们两个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才让柳艳梅找到单独跟郝卫国相处的机会,依此用她身子当好处让他就范当赵家的上门女婿。
只不过让柳艳梅千算万算,她都不会想到郝卫国竟然在关键时刻重生,一下子就打断了她的所有计划和谋算。
大约一个小时后,郝卫国终于回到了他那个曾经破烂不堪的家。
“天呐,我家也简直太破了!”
“四处漏风,房顶还有几个大窟窿,晚上这能睡觉吗?难怪柳艳梅刚刚说的那么难听不愿嫁过来,搞了半天自家是真穷呀,并且还不会打理!”
“这也难怪老子活了二十多年,至今还是一个光棍汉!”
在参观一番自家庭院和土坯房之后,郝卫国紧锁着眉头,心里早就情不自禁的感慨万千啦。
厨房灶台连个铁锅都没有,庞大的院子只有半米高的土坯……完全没有半丁点家的样子。
就这还想结婚找老婆?
想屁吃吧!
“哒哒哒……”
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卫国卫国,在家吗?”
“啊?三爷爷?”
听到那个熟悉的沙哑嗓音,郝卫国心急火燎的冲出了茅草屋。
来人是一位有些驼背的瘦弱小老头,头上缠着毛巾嘴里叼着大烟袋,正满脸红光的闯进郝卫国家的破院子。
此人并非别人,正是郝卫国自家的一个三爷爷:郝立山!
现如今是村大队的老会计!
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咋啦三爷爷?”
看到整个郝家为数不多对他好的亲人,郝卫国当时就激动坏了,一路小跑的快步迎了过去。
“卫国呀,你要老婆不要?”
“啥?要老婆不要?”
郝卫国当场就懵球喽。
在上一世他可没遇到这种情况,三爷爷竟然主动送他个老婆?咦?不,不对呀,难道三爷爷是当柳艳梅说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