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在北地的政绩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然而不止于此,远在北地的五皇子向皇帝呈上一封表奏,表奏洋洋洒洒写了几大页。首先是五皇子的自白,言自己先天不足,病身苟活,悲守深宫,已虚度十二年光阴,如今得圣上恩典,得以出宫见闻,原想领略大齐好河山,却见北地田地荒芜,民生凋敝,深感自己身为大齐皇子,理应为百姓做事,愿圣上托他为北地复兴之效,让他有所功成,不求名留青史,也不至于虚度此生。
言辞恳切,一片赤诚,皇上直接允奏,五皇子至此留在北地,一晃三年而过。
人间又一春。
几场细如酥的小雨融化了料峭的春寒,一夜之间杏花开满城,任行人步履再匆匆,衣服都得染上甜美的杏花香。
插花、挂画、点茶、焚香乃“文人四雅”,正值花季,文人自然喜爱赏杏花、吟杏花,用杏花来酿酒煎茶了,不久后还有桃花开。风香楼接待的大多是贵人雅士,自然少不得让下人采摘杏花提供给客人添趣。只见风香楼后院杏花林里聚集数十名丫鬟,分成几组,各司其职,有的剪花枝,有的摘花朵。摘花也有讲究,一棵不可多摘,免得秃枝不好看,若摘不好了,便会挨嬷嬷一顿骂。
正如此刻嬷嬷看到有人花枝剪得难看,直接双手叉腰劈头盖脸一顿骂。
“好你个猪头猪脑笨手笨脚的贱蹄子!这一枝只有一朵花苞,光秃秃一根杆子好看么?你就剪出这臭玩意,如何插出好看的花来?哪能给贵客们看到!你这一篮子花枝都没几枝能看的,鲜花红艳艳长在枝头,被你摘下来就摧残了灵气!插花课学到猪脑子去了!”
那被骂的丫鬟低头连声认错,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等到嬷嬷骂完离开了才抬起头,露出一双无奈的蓝眸。
冷衣叹了一口气,随后宠辱不惊地继续剪花枝。
若问她堂堂琢玉阁小花魁为什么要来当丫鬟,自然是上次月考考差了,来下人房受半个月的罚。其他人受罚都是易容去前庭当打杂丫鬟服侍客人,由于她的眸色独特不好遮掩,只能干后方又脏又累的活,洗便桶,劈柴挑水她都做过,剪花枝是很轻松的活计了。嬷嬷不会看她是琢玉阁的姑娘就阿谀奉承,反而恶意刁难,毕竟上头的命令。
顺便一说,上次月考考算术和棋艺。
哪怕是穿越者,数学该不会的也还是不会,而夏花比她更像穿越者,怎么会有人门门都精通没有短板啊?更让冷衣伤心的是看起来傻头傻脑的微风算术都比她好,想死。
夜至二更,熬过了一天的冷衣回到流云榭,看着自己案几上一叠文件比往日要薄,顿时欣慰了不少。
文件越多说明外面局势越乱,这三年来外面时局动荡,冷衣得以窥见一隅,但她又不是隆中卧龙,没有那般救世济民之志。
她的老板五皇子倒是心怀天下,救北地灾民于水火,三年里修灵渠、打豪强、推广新式农具,改进耕种制度,促进南北贸易等,使北地风调雨顺,粮食产量大大提高。期间五皇子因劳累过度病倒数次,但因为北地人民虔诚为五皇子祈福,五皇子天生的顽疾竟然大为好转,在北地苍茫的平原上,五皇子学骑射,饮风沙,雄姿英发,相传宛若脱胎换骨。
如果觉得五皇子只做了以上几件事那就想错了,暗地里五皇子在北地培养私兵,垄断商业,拉拢豪族,招揽门客,渐渐地,从暗处把北地收入他的囊中。为什么五皇子能做到这种地步呢?其原因冷衣也有所探究:一则是北地适逢天灾,此乃天时;二是王家没什么势力在北地,其盘踞的势力也并非铁板一块,朝廷也缺乏管控,此乃地利;三是五皇子接下圣旨来到北地。至此,天时地利人和皆备,再加之风香楼的辅佐,朝廷和王家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五皇子异军突起。
唉,逆袭流龙傲天男主。
冷衣又想到什么科目都很优秀,琴棋书画算数棋艺都精通的夏花,唉,复仇文大女主。
再看看自己?唉,路人甲,还是拥有出众美貌的路人甲。
冷衣也不妄自菲薄,每天照着镜子看自己主观地认为自己这副皮囊美得很客观,且随着时间增长慢慢长开,婴儿肥变少了,眼窝变深了,鼻子变挺了,特别嘴唇长得偏丰满,几乎无力抗拒美艳的标签。
前世的样貌忘得差不多了,但总觉得这一世的自己和前世越来越像,也许这就是相由心生,同一个灵魂长不出两张脸吧。
再过几日桃花开了,祭日典仪即将到来,皇帝下诏让五皇子回来参加祭日大典,冷衣脑海立即浮现一句话:“三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归位”。
五皇子要回京了,说明吟九也要回来了。
冷衣平静的心久违激动起来。
说实在的,吟九刚走几天冷衣非常想念他,时间长了思念也就淡了,吟九鲜少寄信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写信给他,三年中断联系,他还和以前一样吗?
不管怎么说,得知旧友归来的消息冷衣几天心情都变得很好,谁见了都奇怪地问上一句有什么好事发生。某一天铃草随口说:“小姐,你的初潮怎么还没来呢?”
嗯?初潮?对哦,女孩变成女人的标志。
冷衣才不想来那玩意,满不在乎地说夏花她们不是也没来吗。然而铃草言出法随,第二天中午冷衣感到一阵熟悉的难言的剧痛,从裙摆里渗出的血吓坏了夏花她们。
随后冷衣难受得躺了几天,好笑的是,夏花弄月微风接二连三躺倒了。
来不及感慨初潮的猝不及防了,接下来要登场的是胡妈妈来发布下一阶段主线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