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告诉我,周辛呢?她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救出来……”
傅母沉默不言,一刹那,傅晏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心口炸裂的疼痛猛然袭来,傅晏舟想到周辛清楚了关于两人的所有,删除掉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余下打印成册的,也都让人焚毁烧掉。
她是那样的恨他,恨到了也无法原谅自己,要一场大火葬送所有。
“她是不是已经……”
傅晏舟已经有了预测,但却不敢,也害怕说出口。
傅母失望的看着他,不住的皱眉叹息,她这个儿子,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自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他也真有实力和本事能让自己无所忌惮任何,但是,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傅母长叹一声,安抚的拍了怕傅晏舟的肩膀:“你身体还没恢复呢,需要好好休息,先别这么激动,好好躺着,晏舟,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别让妈妈担心好不好?”
傅晏舟充耳不闻,推开了傅母的手,近乎空洞的目光颓然的早已失去了光泽,他挫败的靠着床头,虚脱的目光望着远处的窗外,“她……不会有事的。”
“她怎么能有事呢?我们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她不会说话不算话,不会的……”
傅母却在旁看呆了,越听越不对,看着傅晏舟的状态也不对劲,她慌乱的伸手在傅晏舟面前晃了晃,“儿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医生!医生呢?快点进来!”
主任带着几个医生急吼吼的冲进来,傅母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指了指傅晏舟,医生们也看着他失神的状态,主任无措的先劝着傅母走了出去,然后语重心长的想试着安慰傅晏舟。
但毫无效果。
傅晏舟很理智也很正常,没有思维混淆,也没有神志不清。
只是他不愿意接受,周辛就那样死在了那场火里。
即便主任说火场没有找到尸体,周辛可能还活着,傅晏舟也不听不信,但却没有勇气联系人调查和寻找。
他怕消息是假的,空欢喜一场。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周辛还活着,那律师不会下达实施遗嘱,就算有特殊情况,或者提前被人安排好了,那么,周辛也会再次结束自己。
她的恨,已经超脱了一切。
宋凝也住进了医院,先兆流产,需要保胎,但在走廊上撞见了要走的傅母,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跟在傅母身后,照顾着她走下电梯。
就这么一个影子,就陈离深晃神的一瞬间,宋凝如打了鸡血一般,瞬间燃起斗志一股脑就冲了过去,不顾一切的直接扇了傅母一大耳光。
“你个恶毒的老女人!”
宋凝不太会骂人,但那些脏话也不是没听到过,气血攻心全部脱口,挣扎厮打的几个保镖都险些拦不住她。
“周辛什么都不欠你的!你是养大了她,但你也利用了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不定怎么说她的!她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才最该死!”
“沈言茴!你们沈家和傅家都缺八百辈子德!法律不制裁你们,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们!总有一天,你娘家和婆家没有一个人能的好报!都不得好死!”
“别拦着我!我要撕了这个老女人!”
宋凝疯了似的厮打拦阻的保镖,直到陈离深使劲抱着她,说:“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周辛想让你这么折腾自己孩子吗?!宋凝!”
宋凝这才找回了些理智,保镖还想趁机对宋凝做什么,却被陈离深及时拦住,傅母不想引起事端,愤恨的瞪了眼宋凝,才带人离去。
陈离深将宋凝送进病房,托付护士照顾盯着点,然后自己去找了傅晏舟。
来到病房,陈离深原本组织了很多话语,也足够伤人,但在看到傅晏舟浑噩颓败的样子,那惨白的脸,再没了一丝意气风发的模样,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不用旁人再说任何,傅晏舟的心里,永远也迈不过这个坎。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月后,所有案件告一段落,傅氏所有涉嫌的项目全部封查,追缴巨额罚款,几位副总和广汇的张大有、安旭升等人也被判处了十年以上不等的刑期。
同时,广汇也彻底被封了,牵连的很多公司也一夜之间宣告破产倒闭,金融圈震荡的堪比地震,高高在上的傅家,彻底跌落了神坛。
树倒猢狲散,曾经巴结逢迎傅家的那些人,彻底站到了对立面,也爬上了道德的制高点,趁机刮收,占尽好处,还要口诛笔伐的唾骂叫好。
傅母也因多项罪名,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沈言秋彻底落败,名声尽毁,财产被查收,也因涉嫌怂恿教唆谋杀,而被判处无期。
林友海的尸体被警方找到了,就在沈言秋居住的宅邸院子里,沉尸数年,早已腐败,经过案件彻查过后,将尸体返还陈莉和儿子手中。
将他的尸体,和其余死亡的几人骨灰,一并重新举办了一场风光的葬礼。
沉冤昭雪,真相大白。
傅晏舟因主动认罪,自首态度良好,还多方排查找寻不到谋杀的证据,多项罪名不成立,被释放后,但也消失了。
有人说他是出国散心了。
有人说他是被李榕城趁火打劫,吞并多家公司,应该是被弄死了。
有人说他是故意淡出大众,傅家经此劫难,早已支离破碎,他作为仅剩的唯一继承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卷土重来,重振家业,就要韬光养晦,暗中蛰伏蓄势待发。
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似乎一切都画上了不算圆满的句号。
但是,就在京城的近郊,一栋好不显眼的宅邸里,周辛站在二楼的围栏旁,眺望着远处的山景,听着手机里报道的新闻,眯起的眸色幽深暗沉。
“傅晏舟不是杀害我爸的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周辛轻喃着,回眸,看向了走来的人,“在火场你救我的时候说的这句话,我现在是有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