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崔桂花来找秦老,导致老爷子情绪激动,扭了腰。
早晨还能坐着看会书,下午便只能躺着。
傍晚时分。
警卫员和六婶把黎医生叫来给秦老看诊,老人的意识又陷入了混沌状态。
秦老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望着黎医生:“老黎啊,怎么几天不见,你老了这么多啊?我建议你学的中医你去了解过了没啊?你不要仗着自己是个主任了,就停止了学习的步伐……”
秦老早年打仗一身旧伤,黎医生是专门负责为他定期复健身体的骨科医生。听说秦老闪了腰,饭都顾不上吃匆匆赶过来。
秦臻恰好就在附近,干脆就带着顾眉一起赶来探望。
房间里。
秦臻和顾眉站在警卫员右侧,六婶和沈子菱站在警卫员左侧。
大家都没说话,等着黎医生给老人检查。
沈子菱没想到,秦臻居然堂而皇之把顾眉带过来。
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从崔桂花那里听到了什么。
她想起从顾眉头顶窥见的那一串串小说内容,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她的视线越过秦臻,最终落在顾眉身上。
女孩头顶空空如也,她很失望,正打算把视线收回来,就对上了秦臻怨恨火辣的目光。
秦臻看向沈子菱时,发现女孩也在看“他”。他对沈子菱的嫌弃已经到了怨毒的地步,他恨沈子菱霸占着他未婚妻的位置,更厌沈子菱阻挠他和真爱在一起。
这会沈子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奸懒馋滑的搅家精!
秦臻为了警告沈子菱,当着她的面,牵起了顾眉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沈子菱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喉口里卡着什么腻滑的东西,怪恶心的。
黎医生替秦老检查完身体,低声安抚说:“老首长啊,你这老腰可要好好护着啊!你就放心吧,你让我学的东西我都在学着呢,已经能做些针灸理疗了。”
秦老眯着眼睛看他:“这牛皮都要被你吹上天了,我几天前才让你学习,你这就会了?吹——”
老人话没说完,清明的目光登时变得呆滞,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呆滞地望着屋内所有人:“今天几号啊?什么时间啦?”
他反复问时间。
黎医生把他安抚好后,将大家叫出去说话,叹息一声说:“老首长的腰是急性扭伤。加之旧伤复发,伤了神经。没有长期可服用的药物,只能定期中医理疗。
老首长年轻打仗时养了戒备习惯,现在又时常意识不清,恐怕陌生人很难近身。这理疗需要一天两次,老首长去医院不方便,我还有其它患者,所以就需要想个办法,给老首长把这个理疗坚持做下去。”
六婶和一旁的警卫员,均是一脸沉重。
秦臻皱眉:“黎医生,你给介绍一个,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会把人请家里来。”
黎医生一脸为难:“这人我倒是能推荐,可和老首长不熟悉,老首长不会让近身的……”
顾眉像是想到什么,提议说:“极端情况下,可以给秦爷爷做镇静处理吧?”
“镇静?”黎医生想了想,点头说:“下下之策,一天几次理疗,总不能每次都用镇静类药物,老首长风烛残年哪里吃得消。”
沈子菱开口说:“如果是中医理疗的话,我可以试试。我可以做手法和针灸。”
“哦?”黎医生看向沈子菱。
顾眉这才想起,在原着里,沈子菱就是中医世家出生。她前期也是靠这个技能,才留在秦家。
顾眉怎么可能让她表现自己?
她立刻就说:“沈同志,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想出风头,可针灸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连初中都没念过,秦爷爷的身体哪里经得住你折腾?万一有什么情况,这责任不是你能承担的。”
沈子菱却不卑不亢道:“我爷爷是孜县有名的中医,我从小跟在他身边学习药理医理。”
她又看向黎医生说:“黎医生您可以指点我。”
黎医生给秦老看病很多年了,秦老精神清醒时,常与他提及曾经在川省孜县遇到的那名曾经救他性命的神医。
他忙问:“你就是那位沈神医的孙女啊?”
沈子菱意外:“黎医生认识我爷爷?”
黎医生点头,笑声爽朗:“久仰大名,听老首长说,你爷爷妙手回春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沈老先生,老首长也不可能再站起来。我难免心生仰慕。”
客套归客套,黎医生并不敢草率地拿老首长的健康作玩笑,思索片刻后,才对沈子菱说:“那你跟我进来。”
黎医生把沈子菱带回房间,开始安抚呆滞的老人,打算先考考沈子菱,看看她的实力。
见黎医生开始松口,顾眉掐了掐了一把秦臻的手,并小声说:“秦臻,那可是你爷爷。即便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也是你的亲人。”
秦臻立刻回过神立刻跟进去。
他抓住沈子菱的手腕,猩红着一双眼睛警告说:“沈子菱!我劝你少耍花样。我爷爷的病有最好的医护同志,轮不到你搁这儿赚表现!”
沈子菱一把甩开他,看向黎医生说:“黎医生,我和爷爷以往对待这种病症,都是给腰部三穴和头颈部七穴、上肢部十七穴、下肢部十穴、耳针两穴、脚踝两穴兼并施针。您可以让我试试,我不会让秦爷爷有事的。”
秦臻被沈子菱甩开,恼羞成怒,握住她单薄的肩膀一把将她给丢出房间:“沈子菱,你这个搅事精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子菱身材单薄,对方力气大,她真就被丢了出去。
眼看就要砸在地上,衣领被人及时抓住。
来人力气也大,轻松将她提了回来。
秦文琮将沈子菱身体放稳,冰冷的目光打在秦臻脸上。
秦臻吓得后脊骨发寒:“小……小叔。”
秦文琮平直的唇角弧度倾斜,带出一声冷呵:“能干点和人沾边的事儿吗?”
秦臻赶忙解释:“小叔,是这个女人非要给爷爷扎针,她想害人!”
沈子菱被秦文琮抓过的衣领,像是漫开了一团灼热的火焰,烫得譬如灼热。
她再看顾眉时,女孩脑袋上又开始冒文字:
【果然不愧绿茶前妻,她处处算计秦臻,给秦臻下药,让秦臻被迫与她结婚。】
【秦臻被她折磨了整整一年,终于受不了她古怪的脾气,在她生产当日离家出走。沈子菱恶有恶报,因小心眼气急攻心生下死胎,大出血身亡。】
看到这里,沈子菱只觉骨头缝里都钻进了森冷的寒意!
秦臻有错在先,她没给秦臻下毒药都算她大度,她怎么就恶有恶报了?
生孩子当天丈夫离家出走,她气急攻心,能怪她小心眼吗?
沈子菱能接受丈夫长得丑,可她万万不能接受丈夫克妻啊!
她能接受丈夫早死,可她不能接受自己早死啊!
沈子菱心头过于震撼。
她正愣神,秦文琮问她:“针灸,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