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去见过了苏氏,被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才放她们回自己的院子。
苏卿回到琼陶院,便把归筝叫了过来:“你从现在开始,就盯着我父亲,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归筝进侯府本来就是要盯着赵敬德的,只是苏卿这次格外地慎重,意思就是让她专心盯着赵敬德,暂时不用做别的事情。
而赵敬德也没歇着,回到书房便眉头紧锁,然后把长随叫了过来:“长荣,五皇子今日可出现过?”
长荣无意之中,几次看到了五皇子在南靖侯府四周出现转悠,因此跟赵敬德提了一嘴。
当时赵敬德便猜想是不是跟苏卿有关,毕竟侯府中,苏琪马上就要嫁出去了,苏黛年纪还小,只有苏卿。
“回老爷,今日倒是没有出现过。”长荣回道。
今日没出现,定是一起约着去逛灯市了。
“我要去见一见主子。”赵敬德站起身来。
“主子说了,老爷这几日想见,随时可以去见。”长荣躬身道。
“走吧!”赵敬德起身道。
京都某处小楼里,赵敬德在一黑衣披发的男子身前恭身而立。
黑衣男子身形魁梧,极为慵懒地躺在榻上,身边的小几上放着一杯茶和几碟子点心。
喝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口点心,像极了纵情山水间的雅士。
这时,黑衣男子不小心喝了一口茶叶,眉头微皱,轻轻一吐,茶叶便穿过灯台上的蜡烛,四枝蜡烛,当即灭了一枝。
赵敬德的后背弯得更厉害了些。
“你怀疑老五看上了你们家的大丫头?”黑衣男子极为悠闲地问道。
“是,否则五皇子好好地,没道理跑到属下家外转悠。”赵敬德小心翼翼地回道。
“你家?”黑衣男子笑了笑,瞟了一眼赵敬德有些微泛红的面颊,才才道,“你担心的也有道理,那你,是不愿意?”
“主子,若是那丫头嫁给了五皇子便是皇子妃,岂不是更不好拿捏?”赵敬德轻声道。
“拿捏?即使是这会儿她没嫁,你又能拿捏得住她?”黑衣男子略微坐正了些,“她愿意嫁就让她嫁,拿不拿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你家大丫头嫁给了他,咱们再透些消息出去,你说他会不会找苏氏要我们想要的东西呢?”
“主子,您的意思是,把五皇子当成鱼饵,钓出苏氏手里的东西?”赵敬德恍然大悟。
“苏氏手里的东西没那么好钓。”黑衣男子一笑,“否则,你都这么些年了,怎地还没有丝毫的进展。”
“是属下办事不力。”赵敬德心里一慌,跪倒在地。
“嗯,你的确是办事不力。”黑衣男子敛起笑意,“为了一个女儿,居然跟苏氏闹到如此地步,你这个事儿确实办得不够好。”
“主子教训得是。”赵敬德的身子又低了低。
“你啊,脑子得清醒些,否则别说白氏生的女儿,便是白氏那一窝子都留不得。”黑衣男子朝赵敬德那边微微倾了倾身子。
“主……主子,下属,下属再也不敢了。”赵敬德几乎是匍匐在地了。
“不敢就好,就怕做久了侯府赘婿,胆子大了不听话。”黑衣男子说到这里,抬了抬手,“起来吧!”
赵敬德在长荣的搀扶下,终于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
黑衣男子挥了挥手,赵敬德明白这是让自己离开,于是再次行礼,然后慢慢地往后退。
但就在赵敬德即将转身的时候,身后却又传来黑衣人的声音:“敬德啊,我得再跟你说一声,可别有了皇子女婿,便想着脚踩两只脚,你没那个本事,最终是会翻船的。”
赵敬德被这句话吓得转身赶紧跪到了地上:“主子,敬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我没说不信你,只是提醒一两句罢了。”黑衣人再次摆手,“走吧,天都快亮了。”
说完,黑衣人打了个哈欠,赵敬德的后背却起了薄薄的一层汗。
离开了小楼,赵敬德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老爷,可是冷?”长荣将自己的外套解下来披在了赵敬德身上。
赵敬德摇了摇头,一个字都没说。
当天回来没多久赵敬德便发烧了,天亮后苏琪听说了,哭着去了前院书房。
“爹,女儿明日就要出阁了,您怎地还病了呢?”苏琪红着眼睛看着赵敬德。
“琪儿,爹病了,你就不问一句?”赵敬德看着苏琪,不禁有些失望。
“爹,都是女儿的不是,女儿太慌了。”苏琪泪眼朦胧地解释完,又看向一旁的长荣,“你是怎么照顾我爹的,这天气也不冷,怎地还发烧了?”
“二姑娘教训得是。”长荣低头致歉。
苏琪噘了噘嘴,心里还是担心明日出阁的事情。
就算赵敬德能坐起来,可脸色也不好看啊,别让周家误会了才是。
“爹,怎地大姐和三妹也没过来探望您呢?”苏琪说着抬起头来看向长荣。
“二姑娘……”长荣刚要开口,苏卿和苏黛便站在了门口。
“大姐和三妹可真是,比我离得更近,倒比我来得还要晚一些。”苏琪瞟了二人一眼道。
“我们给父亲炖汤去了。”苏卿看向苏琪,“二妹空着手就来了?”
“我,我着急嘛,哪像你们还有这个闲心思。”苏琪翻了个白眼。
“这么着急,倒还有心思找我和三妹的茬儿?”苏卿瞟了苏琪一眼,“你有没有听过养恩大于天啊?”
“我会好好孝敬爹的,比你们都孝敬。”苏琪想着等到自己嫁到了周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我们便等着了。”苏卿听了一笑。
“她来了便是了,我这病了,也吃不下。”赵敬德有气无力地说。
“这样啊?那端回去吧!”苏卿给望梅使了个眼色,“父亲吃不下,那你们拿回去自己吃了吧。”
“你……”赵敬德瞪向苏卿,但想主子的话,目光又渐渐温和了起来。
“爹知道你是好心,等爹好些了,一定喝你的汤。”赵敬德说着,还扯了扯嘴角。
“父亲倒也不必勉强。”苏卿看向赵敬德,“我问过大夫了,不过是受了凉,父亲昨儿夜里还是回来得太晚了些。”
“你说什么?”赵敬德心头一凛,差点儿坐了起来。
“大姐,爹什么时候回来,由得你在一旁指三道四的?”苏琪不满地指着苏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