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终于定了。
下个月初十,宜结亲访友。
季余头上顶着雪姑,每天都要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心情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叶湘佝偻着身子,笑骂一句:
“没出息,哪有这么恨嫁的小哥儿?”
季余‘哼’了一声,捻起旁边针袋里的长针,继续练习飞针。
‘嗖——’
细如牛毛的长针瞬间被射进对面树干里,再也没有当初断针的场景出现了。
原来当初的练习都是为了如今做准备。
“不错不错,进步很快。”
叶湘满意的点点头,季余手里拿着银针在眼前晃来晃去,细小的针头其实无比锋利。
这针也是坚固无比,是难得一见的钢针,做工如此精细也不知道隐娘是从哪里搞来的…………
“其实也可以在上面涂毒药,那样能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就是甩出去后就收不回来了,好浪费……”
“你妻主家大业大这东西有的是,你还怕会短缺了你不成?”
面对叶湘的揶揄,季余但是一脸骄傲的说道:“当然不会,隐娘对我最好了。”
“公子,主子让您到主屋等她。”
星梅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脸神秘的说道,甚至还不怀好意的‘嘿嘿’两声。
季余小脸一红,嘴里小声嘀咕道:
“还没成亲,可不能……”
话还没说完,脚步一转已经冲着主屋去了,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
到了主屋,将门推开一条缝小心的朝里偷看着,里面却空空如也。
季余纳闷的说道:
“人呢?”
“这呢!”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了季余一跳,速度极快的转过头,就看见萧千隐静静的站在身后。
“你不进屋,在这里扒门缝做甚?”
季余尴尬的笑了笑,装模作样的抬起袖子擦着手边的门框:
“擦擦灰,风太大了。”
萧千隐一头雾水摸不到头脑,却也没有过多纠缠,一把薅住对方衣领直接拽进屋里。
顿时拉的季余一踉跄,手使劲儿扒拉对方的胳膊,怒气冲冲的说道:
“又抓我衣领!!你就欺负我没你高!!”
进了屋里,萧千隐将人直接推到床边,一个俯身直接将人压在身下。
季余整个人仰倒在床铺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前的衣襟,义正言辞的喊道:
“还没有成亲!你不能对我做那样的事!也不能用上次的链子!!”
“虽然我知道女人有时候会猴急一些,但是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但是你如果强求的话,也不是……”
对方半天没个动静,季余抬头一看,就见对方手里拿着两个瓷瓶,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
萧千隐眼神示意对方向后看。
季余顺着对方视线看到身后床榻上竟然还有一个暗格,对方就是拿个东西而已……
想到刚刚自己一系列的表现。
搞得自己迫不及待要和她干什么似的!!!
丢死人了!!
萧千隐低低的笑了,俯下身子挨近底下的季余,轻嗅对方颈侧在耳畔暧昧的问道:
“阿余刚刚在想什么?”
“我……”
床榻旁边的雪姑自从见到萧千隐,就犹如耗子见了猫,畏畏缩缩从床脚溜了下去。
速度极快的向门口冲去,全然将自己主人丢在一旁。
可见萧千隐给它留了深刻的印象。
季余见此小声骂道:
“小没良心的,白给你喂那么多好吃的了,竟然丢下我就跑了。”
眼神扫过萧千隐手里的瓷瓶问道:
“这是什么?”
女人不再逗弄对方,一手便将季余拉了起来,手中瓷瓶对着季余摇了摇:
“治你身体的药。”
在季余手心里倒出一枚药丸。
“直接吃吗?”
“对。”
话音刚落,季余仰头就把药吃了,丝毫没有怀疑萧千隐话的真实性。
女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吗?”
“不怕。”
看着季余全然信任的模样,萧千隐心头火热,将另一个药丸也递给了季余。
“刚刚的药会很痛,吃了这个就不痛了。”
“哦。”
季余将两份药通通吃下了肚,药效起的很猛,瞬间季余被药折腾的没了力气。
不疼,就是止不住的出汗身上没劲儿。
整个人发软……
萧千隐赶紧将人抱在怀里,一脸担心的问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季余费力的摇了摇头。
“就是没劲儿,好奇怪的感觉……”
萧千隐这才放了心,轻轻安抚少年后背,静静的将人拥在怀里。
“乖,一会儿就好了。”
季余身子越来越软,眼皮也越来越沉,慢慢的竟昏了过去。
痛感是没有,但是身体该承受的还是一分没少。
这边静悄悄,在萧府另一侧偏僻的院子里却传来一个女人惨痛的叫声。
这是在司狱司提出来的死刑犯。
原本是一个月前处决,被押后一个月的时间用来试药。
本应该季余承受的疼痛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此时,她全身湿透,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五大三粗的女人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一声声惨叫听的人心都揪起来了,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终于安静了。
月桂进屋一看,女人已经死了。
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
青眠身上银饰叮当作响,坐在叶湘旁边的椅子上,手指挑弄着腰间银锁。
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拒绝了我的提议,你说……”
青眠侧头看向叶湘问道:
“我丑吗?”
叶湘摇了摇头说道:
“小师叔可是药王谷最美的小哥儿,萧千隐拒绝您的提议是因为,她有心悦之人,自然看不见其他人。”
“再说爱之一字,从不在容颜枯骨之上。”
青眠不懂,也不想懂。
“西洲首城已经给谷主传信了,说完娶我做城主主君,而南洲同样也派人送了消息,一个个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是都盯上咱们了。”
谁让药王谷太扎眼了,医者门徒遍布天下,这样的助力谁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