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秦同知求见。”
福荃躬身说道。
为了什么而来自然是不必多说,如今传言满天飞,身为女方岂能不能拿出点诚意。
更何况对方还是知府独子。
秦同知是相当满意这门亲事。
秦牡却相当不满意。
一个小小同知实在不入她的眼,但是如今秦憬兮已经破了身,还能攀上哪个高枝呢?
秦牡咬牙切齿道:“让她进来吧。”
第二日,便传出两家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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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客松·包间
秦悦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往嘴里灌,旁边的颜若仙‘啧啧’两声。
阴阳怪气的道。
“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你还不乐意了?”
‘哒’酒杯一放。
“我可没碰他。”
秦悦冷着脸,提到秦憬兮时满满都是厌恶。她提前给秦憬兮下了药,自己就出来了。
后面都是萧千隐一手安排的,也不知给秦憬兮破身的女人是哪里找来的。
想到这转过头看向沉稳的萧千隐。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当这个冤大头?”
萧千隐抬眸看去:“你不想报仇?”
“想,做梦都想。”
颜若仙默默叹了口气将秦悦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却被对方一饮而尽。
“我这可是好酒,你他爹的当喝水似的一口一杯,老娘可供不起你!!”
“仙儿,我心里难受。”
秦悦低下头,眼角隐隐有泪花闪过,颜若仙一把将秦悦抱住。
痛失所爱犹如万箭穿心。
“别挺着了,姐儿们肩膀给你靠,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哭完了还要报仇呢。”
秦悦和颜若仙那是过命的交情,小时候大家都嫌弃颜若仙长得丑。
处处欺负她,排挤她。
当时只有蒋纾跟她玩,后来加入了一个秦悦,秦悦十一岁时被推进了河里。
是当时颜若仙不顾自身安危将人救了出来,蒋纾被害死,她们都很难过。
肩膀湿了一片,颜若仙眼角也被勾起泪水,两个大女人抱头痛哭。
萧千隐:“………………”
曲指在桌面敲了敲。
“差不多了。”
怎么还没完没了的,萧千隐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不耐。
等对面二人稍稍平复一些,萧千隐才再次开口道:
“你们知道秦府即将到来的贵客是谁吗?”
二人一脸疑惑。
“青阳城知府——刘怡。”
颜若仙惊讶的说道:
“那可是号称东州第一城,这高枝攀的不低啊!但是……这刘怡不是快八十了……”
女人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亲娘将自己儿子推进火坑,换自己仕途坦荡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小到老没个好东西。”
秦悦又问道:“你不想她的势力越来越大,我能理解,但是这个人选为什么是我?如今我们亲事定了,我该怎么办?”
“要我日日对着这个恶毒的男人,简直就是种折磨!!”
萧千隐眼神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洁白的云彩,干净纯粹。
其实,充满了肮脏和不堪。
“因为你的身份,秦牡还算是忌惮,毕竟同知还算是这城里的二把手。换成其他人,可能草席一裹,结局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秦悦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
你永远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走一步算百步,这样的谋略让人心惊。
“在这里面,你又得到了什么,换句话说,你又扮演什么角色?”
萧千隐站起身,墨发披肩,洁白衣袖自然垂下,在空中荡起波纹。
她瞥了一眼秦悦:
“我不过是日行一善。”
说罢转身离去,门口候着的星梅紧跟其上,一主一仆出了迎客松向有间书肆走去。
路上,星梅在旁轻声说道:
“孙当家传来消息,那人已经醒了只是毁了容,现在还在乌山。”
“黄姑娘在城北开了一家青楼,生意不错,没有什么大的波动。”
萧千隐轻抬右手,止住了星梅的话。
原来二人已经到了书肆门口。
书肆还是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光顾,透过窗户看到季余捧着一本书,他眉头紧皱像是看的有些吃力。
旁边的洛长愉耐心指点,温和有礼,浅浅一笑颇有文人风骨。
扪心自问,洛长愉是个好归宿。
有才学有样貌,不畏强权坚守本心。
家里独自一人,既没有其他亲属指手画脚,也没有小侍通房碍眼找茬。
但偏偏这样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却让萧千隐心头无比烦躁,碍眼至极。
甚至,隐隐有些情绪挂脸。
喜怒不形于色的淡定,荡然无存。
偏偏还有人要火上浇油。
旁边的星梅瞧着屋里的景象,眼珠子一转,试探的开口道:
“主子,小公子最近学习突飞猛进,多亏了这个书生一旁指点。这一来二去的,时间久了难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也不知道小公子……”
眼看萧千隐脸色越来越黑,星梅认为时机已到,不能再说了。
不然主子没开窍,自己先嗝屁。
季余察觉到注视的视线,抬头一看,顿时露出笑脸,高声喊道:
“姐!”
见此情景,萧千隐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抬脚向少年走去。
洛长愉笑着打招呼,却被对方直接无视,倒也没什么不悦。
自顾自的,转身专心抄书去了。
聪明的季余隐隐感觉不对,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走,平日里没有交集的二人怎么还闹别扭了?
“跟我来。”
萧千隐带着季余去了另外一间屋子,这里是给季余休息用的。
女人直接开门见山:
“书肆不需要抄书先生,让她走。”
“不行。”
眼看萧千隐脸色瞬间阴沉,季余赶紧解释说道:“现在书肆唯一的收入就是洛姑娘写的话本,还挺挣钱的……”
萧千隐还是不高兴。
季余拉起女人的手,哄着似的摇了摇,声音温和的问道:
“怎么了,是她惹你不高兴了吗?”
萧千隐对这样的季余真的没有一点抵抗力,什么气儿都瞬间烟消云散。
回头想来,自己一系列行为也是羞愧。
加上前世都快四十的人了,竟然还会如此莽撞的犹如黄毛丫头。
哪里还有平日的半点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