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夏的脸上到底是缓和不少,巴掌大的小脸舒展开,睁开水雾般的眸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这才鼓起勇气去看萧谨言,男人脸上的红晕依旧尚未褪去,双手撑着至于她的双耳两边,万年不变的容颜上居然露出一抹温柔,惊的木寒夏登时躺在床上,不敢多说话。
萧谨言低头看她,轻声开口:“苏家送你过来这里的目地,到底如何?”
木寒夏心跳突然漏掉了一拍,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她抬眸看向萧谨言,不紧不慢道,“世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落不等萧谨言回答,木寒夏又道,“奴婢不知道世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苏家送奴婢过来,不外乎是希望奴婢能帮世子妃照顾世子,让世子妃和世子感情更好,因为只有这样苏家未来才能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萧谨言那般聪慧之人,又怎么会不清楚这其中的意思。
倏然,萧谨言像是没了兴趣似的,从木寒夏身上起来,坐在床边声音依旧冷漠。
“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好好听话做事儿就是了。”
话落萧谨言再次闭上了眼睛。
木寒夏心却有些坠坠的,她穿好衣服从床榻之上爬起来,下意识地看向萧谨言,畏畏缩缩的问:“恕奴婢愚钝,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她战战兢兢地等着萧谨言回答,可等了许久愣是没有等来一句话。
她知晓萧谨言是不会再同她说半句话,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正好此时天黑了下来,她从床榻之上起身,恭敬地站在萧谨言跟前,面色温婉娇弱,盈盈一拜。
“世子爷,天色不早了,奴婢先行离开。”
下一秒,萧谨言的唇瓣动了动,轻声极轻:“以后不用特意避开,便贴身伺候吧。”
正当木寒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时,忽然,坐在床上的男人动了动,起身穿好了衣服,在抬头时,已经不见踪影。
她有些错愕,不理解萧谨言这是何意。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瞧着外面的天色,想来今晚上应该不用自己侍寝了,便穿好衣裳准备朝外走去。
刚走出营帐便看见李成与清荷都站在门口,似乎等着她。
“你们怎么了?”
清荷上前扶着木寒夏,抿唇一笑,眼里闪过几许笑容,道:“姑娘,方才世子吩咐了,说让你以后贴身伺候,这可是莫大的殊荣,你是头一份呢。”
贴身伺候?
怎么个贴身伺候法儿?
见木寒夏还有些疑惑,李成便作借口解释。
“寒夏姑娘,世子的意思便是以后他去哪儿,你就要跟着去哪儿伺候。”
“对呀!姑娘,世子爷如此宠爱你,你应当是要高兴的呀。”清荷用手推了推愣神的木寒夏:“姑娘怎么苦着一张脸?是不高兴吗?”
木寒夏疑虑,她没有回答清荷的话,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天色不早了,姑娘,我扶你回去休息,明日我跟李大哥要将你的营帐挪到世子爷营帐的旁边呢。”
跟李成说了声,两人便朝着自己营帐而去。
清荷忍不住好奇,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姑娘,你方才做了什么呀?竟惹的世子爷这般宠爱。”
“跟之前一样,我什么也没做。”
下一秒,她忽然像是想通了似的,讽刺一笑:“清荷,你觉得这是宠爱吗?”
清荷啊了一声,不解道:“这难道不是吗?”
“这是变相的惩罚我呢,我帮世子妃圆了谎,世子爷已经看出来了,但他不仅没有说,反而还这么昭告,为的便是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往后的日子,难过了。
后面一句话她没有同清荷说,只是自己清楚。
萧谨言因为苏芷迁怒她,这份惩罚她愿意承受。
很快,两人便到了营帐。
沐浴过后便躺在床上安然睡去。
次日,木寒夏醒来后便看见清荷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她这才惊讶发现昨夜她们俩说的居然是真的,真要把她的营帐挪到萧谨言隔壁。
大抵是她们营帐里的东西比较少,收拾起来也快,不消片刻就已经挪好了位置,而且营帐里被布置的极好,跟她之前的营帐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其实不用特意去布置的,还有这些红丝带,有些怪怪的。”
“营帐不过是平时休息的地方,用不着这么好,更何况我们也不是一直呆在这里。”
不管木寒夏怎么说,李成跟清荷两人都没有听她的话,反而两人配合的极好,营帐被布置一新,木寒夏进去看时,差点以为这是谁家的新房。
见自己的话她们完全不听,木寒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起身去给苏芷请安。
结果刚走到苏芷营帐门口,便听到两个丫鬟在说悄悄话。
“世子妃的衣服怎么这么多苍耳草屑?”
“是啊,她不是一直都在营帐内的么?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好生奇怪。”
“这么好的丝绸制作而成的衣服,就这么被苍耳挂在上面,都毁的不成样子,好生心疼。”
“你可别说这话,要是被嬷嬷听到,有你好果子吃的。”
两人立刻低头便不再多说。
或许是昨日在营帐里见过萧谨言身上也有苍耳草屑,她莫名觉得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只不过还没等她多想,苏周氏便朝着她走了过来,上下扫了一眼,声音冷淡,似有几分不悦。
“还不赶紧进来?世子妃要见你。”
“是。”木寒夏跟在苏周氏的身后,缓慢进了营帐。
营帐里,苏芷坐在最上位,手中捧着一杯金丝雕刻而成的杯子,缓慢撇了撇茶沫。
“昨日你给我解围,甚是不错。”
“你最近的表现很不错,居然能让世子认可你,果然是母亲选中的人,确实有点东西。”
“只要你一直这么乖巧下去,我会找人做你哥哥的替死鬼,救下你哥哥,让你们一家团聚。”
木寒夏抿了抿唇,思索再三,还是坚定不移地抬起眸子,与苏芷对上,又重重朝着她行了一礼。
“世子妃,我哥哥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的,求世子妃明察,还我哥哥一个公道。”
救出哥哥的方法有很多种,但绝对不是苏芷所说的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