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春花失魂落魄,脚步飘摇的晃回家,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内心惶恐不安,极度的恐惧。她知道那些流连花丛的男人,很多最后都会染上各种各样的脏病,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得那种病的一天。她无法启齿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她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日不吃也不喝,在次日天亮,她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娘,您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阳金生关心地问。
甄春花摇头:“没有,可能是昨晚梦到你爹没睡好。”
阳金生:有他娘这种媳妇,看来他爹在地府也不放心呀,这不就来了。
但面上却是关切地很:“爹走的匆忙,他定是担心你太过伤心了。”
甄春花……我怎么感觉儿子这话有点阴阳呢?
但她也没打算解释,而是对卢慧娘道:“以后饭菜你直接送我房门口,我要在房里为你爹念往生经,你们谁都不要打扰我。”
卢慧娘和阳金生对视一眼,不知道他老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阳金生甚至怀疑,是不是她娘把人给偷到房里藏着了。
“怎么?很难办?”见两人不说话,甄春花又问了一遍。
“没有没有,媳妇一定照做。”卢慧娘柔声回道。
自那日始,甄春花是真的足不出户,除了上茅厕,其余时间都在房里呆着,至于有没有念经,反正声音是没有,嘴巴倒是都在动的。又过了几日,她就发现自己身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红疹,私密之处更是开始红肿。她想起那日回春堂老大夫的话:“老夫医术不精,你这病……老夫治不了……最多两载之寿……”
她竟然只有两年可活了?!这算不算一种报应?她的精神越发的恍惚、焦虑、焦躁……随着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症状日益加重,身体愈发不适。
她知道,如果这病被人知晓,定会招来无尽的唾弃和辱骂。她不敢向家人吐露实情,只能独自随这份恐惧和痛苦。
她快速地变得憔悴消瘦,短短一个月,她就眼窝凹陷,颧骨高突,跟变了个人一样。
她虽然自私自利且恶毒,未善待过公婆,对自己丈夫也是非打即骂,对原儿媳尖酸刻薄,但她对自己儿孙对是真心实意的好。她不愿也不想给他们带去一点点伤害。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最终,她的病情还是被人察觉了。这人不是别人,而是郭雪花。
那日,她实在憋的慌,她觉得自己再呆在房里就要疯掉了,于是就准备走出房门,去后院转转,换个空气味儿,结果正好和走出恭房的郭雪花撞上了。猛一看到她的样子,郭雪花是跳着脚,抱着头蹲在墙角尖叫出声的:“啊,鬼啊,鬼啊,大白天的有女鬼啊。”
因着这位置是和隔壁的邻墙,听到这尖叫声的不是阳家人,而是他们的邻居——大嘴王婆。这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通过她的大嘴,很快就招集了一群妇人围在了墙头看热闹。
这个问:“金生他娘,你这是得了啥病啊?咋瘦成这样了?”
那个问:“多久没见你出来了,可是金生他媳妇对你不好,虐待你了?早听说那婆娘奸的很。”
还有的说:“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病,没见人跟鬼一样吗?这是鬼上身了吧。”
“我看不像,她不会是染了什么奇怪的病吧?会不会传染人呀?”
……
都说一个大嘴妇人能顶一百只鸭子嘎嘎叫,这十来个妇人的嘴,就是上千只鸭子开大会呀。甄春花本就烦躁不已,被这七嘴八舌一议论,就如被点燃的炮仗,怒火陡然而生,竟然不管不顾地撸袖子了:“一个个臭婆娘,吃饱了没事干多管闲事的。老娘就是生病了,怎么了?想要吗?来,老娘给你们也染一个。”
看热闹的倒抽一口凉气,其中有个惊呼道:“这……这……这看着像……像花柳病呀。”
“真的?你确定?”边上人往后挪了挪问。
“你们忘了,村里那个黎老头……”
接下来就是一通对此病的各种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