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今我们已经知道并非厉鬼作祟,各位妹妹就先回房吧。各自把好院子,紧锁门窗,谨防让那小贼惊了各位妹妹。”沈卿仪波澜不惊的说着。
“侧妃虽然年纪轻轻,胆量却不小,面对厉鬼居然毫不畏惧!今日更是将那厉鬼擒拿住,想来殿下回来,定会赏赐侧妃的”韩静姝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意味深长的朝蓝彤鸢说着。
坐在蓝彤鸢下首位置的严心莲倒是眼前一亮,叽叽喳喳的说道:“对对对,此次多亏了侧妃,擒住这厉鬼,今夜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说着她朝蓝彤鸢盈盈一拜。蓝彤鸢急忙上前扶住她:“严姐姐拜我便是折煞我,我不过是凑巧碰上而已,府上被这鬼闹的人心惶惶,如今也算清静了。”
蓝彤鸢重新坐回坐在沈卿仪对面,淡然的喝了口茶,悠悠的朝韩静姝说道:“我从小长于乡野,见过的妖魔鬼怪比这多,所以自然也就见怪不怪!”
韩静姝不屑的挑了挑眉头。
“哦,对了,此次有惊无险,还幸亏韩姐姐提醒,我提早做了准备,这才能虎口脱险,我真该好好谢谢韩姐姐。”说着,蓝彤鸢起身,朝韩静姝郑重屈膝行礼。
韩静姝再不甘心,也得起身回礼。毕竟蓝彤鸢的位份在她之上。蓝彤鸢的话,她未放在心上,只当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脸上闪过一丝疲乏,“王妃殿下,今日折腾一遭想必也累了, 妾身便不多打扰了,这就回房了。”
沈卿仪微微一笑,“今日的确乏了,大家便都散了吧。若有谁感到害怕,便来我这主院凑合一晚。楠荣妹妹受了惊吓, 我让府医熬了安神汤,等喝完妹妹再回瑾瑜阁。”
没心没肺的严心莲朝二人行礼后,便带着丫鬟离开主院。韩静姝满是不忿,却也咬着后牙槽朝二人行礼后退出主院。
待二人彻底离开,沈卿赢脸上的笑容这才骤然消失,她让人换上茶盏,并端来一份莲子羹:“妹妹,我知道你今日自从回府,尚未用晚膳,这是我今日下午让小厨房熬的莲子羹,妹妹多少将就一碗。”
“谢王妃殿下。只是殿下单独将我留下,可是有话要说?”蓝彤鸢极为通透,知道沈卿仪留下自己,一定有目的。
“今日的事儿,妹妹怎么看?”
蓝彤鸢平静的喝了一口细腻的莲子羹,淡淡的说道:“这局是冲我来的。只不过,应该是临时起意,或者说,谋划今日之事之人,想借住厉鬼作祟,将我卷入是非中。”
“幸亏我自幼侍弄药草,提前闻到迷药的味道,因而未着对方的道,反而让对方露出马脚。”
沈卿仪好整以暇的看着蓝彤鸢,悠悠的说道:“看来这背后之人,想借这厉鬼作祟,一石二鸟,既能搅的睿王府不得安宁,又能把妹妹拉下水,不过看妹妹的表情,应该知道是谁干的了吧?”
蓝彤鸢微微一笑:“王妃好眼力,难怪睿王殿下对王妃殿下情有独钟,想来王妃殿下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沈卿仪同样对蓝彤鸢报以微笑。可能是真的饿了,蓝彤鸢将那碗莲子羹喝了个底儿朝天,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才开口道:“只是我不明白,那人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要想抓住那人,得要有力的证据!”
“所以我们还需静观其变,看看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明日殿下回来,将这一切告知殿下。”
严心莲今年十五岁,比蓝彤鸢大一岁,及笄之年被严家塞进轿子,抬入睿王府。她是严相的嫡次女,天真烂漫,心思单纯。嫁入睿王府,本非她所愿,她一向爱慕皇太子离琴翊风,即便是离琴翊风长她十岁,她一心想着等及笄便央求父亲把他嫁入太子府做侧妃。
谁知尚未等到她及笄,离琴翊风便骤然离世。为此她伤心了许久,一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却离经叛道的为太子穿了三个月的丧服,此事在在元京城的贵族中传为笑柄。严心莲的所作所为丝毫不顾及严相的脸面,以及家中其他尚未出阁的女儿。
严相爱女心切,又不忍过于苛责,本想将她送到城外庄子上,却赶上澧成帝为离琴翊琛选妃妾。他二话不说,便想办法将自己的女儿塞入了睿王府。即便不是正妃,哪怕是侧妃也好,至少不会挡了其他女儿的婚事。
未曾想,只是良娣。良娣就良娣吧,身为嫡女名声尽毁,能嫁给皇子已是皇家恩典。更何况,还有镇国公家的嫡长女韩静姝,也被一同抬入睿王府做良娣。
严相很知足,知道这个女儿是个扶不起来的,出嫁前千叮咛万嘱咐,万事只听睿王和睿王妃的。严相的嫡长女,承载着家族联姻的重担,被严相嫁给安国公世子做世子妃。安国公与镇国公一样,皆是手握重兵的世家大族。
文武联姻,严相看的很远。但月盈则满,月满则亏,严相自知位极人臣,定会引来皇帝的忌惮,正好此次将嫡次女嫁给三皇子,借机向皇帝表了自己的衷心。
幸好离琴翊琛的后院简单,沈卿仪待人和善,严心莲又心思纯正,心中一直放不下离琴翊风,每日只是窝在房中伤春悲秋,从不惹事,除了每日来向沈卿仪晨昏定省外,从不主动与人打交道。即便是韩静姝有意示好,也被她拒之千里之外。
她虽然单纯,但至少能听话,父亲的话她一直记在心上。
相反的是,与她一同嫁入睿王府的韩静姝,今年十七岁,是镇国公的嫡长女,在嫁给离琴翊琛之前,一直未许婚。作为镇国公的嫡长女,她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骑马射箭更是手到擒来,还熟读兵法,在元京城中的贵女中一向颇负盛名。
因此她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看不上元京城的纨绔子弟,此次被赐婚给离琴翊琛做良娣,她是有些不甘心,以她的才华与家世,做离琴翊琛的正妃都绰绰有余。如今却让她屈居一个正四品官女儿之下, 她内心的不甘可想而知。
不止如此,如今她还要向一个庶女低头,这让她如何能忍。她从不是来做妾的,她要的是那个正妃的位置!
所以每次的晨昏定省,她目光中带着挑衅,言语间颇多不屑。若非知道自己和离琴翊琛都中了毒,沈卿仪定然不容她的嚣张与放肆,可如今,前朝不稳,她不想后院多生是非。所以面对韩静姝的挑衅,她都一笑而过。
这种情况,命重要!滔天的权势,再多的荣华富贵,也得先有命享用才是。
第二日,离琴翊琛午后才脸色阴沉的回到睿王府,昨夜他与澧成帝彻夜手谈,却也得知一个被皇家掩埋的秘密。他的周祖祖并非郁郁而终,而是被当年的皇后,澧成帝的母后,他的皇奶奶,以一杯毒酒赐死!
赐死她用的毒酒,便是雀翎绿!
澧成帝的母后,是先帝的继后,元后是周贵妃的嫡姐。即便是有人为周贵妃报仇,可周家已经败落,周贵妃无子,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