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开车回到宾馆,请陈孟尝进屋。
陈孟尝坐下来,掏出香烟,扔给王鹏一只,给自己点一支。
“你给我的兄弟超市造谣,害我遭受巨大损失,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我。”王鹏把玩着香烟。
“不怕?谁说我不怕?怕得要命。”陈孟尝摇摇头。
“我要是不怕你,我就不会跑路,你这么快就能找到,我是真怕。”
说到这,他苦笑一声,“王老板,你搞我就像搞臭虫,怕有什么用?”
王鹏微微一笑,“你倒是个真小人,还行,比伪君子强多了,你把烟抽完。”
陈孟尝翘起二郎腿,慢慢地抽烟,抽完这一只,又给自己点上一支。
王鹏从箱子里拿出两瓶易拉罐花生奶,拉开拉环,给自己一瓶,给陈孟尝一瓶。
“谢谢王老板。”陈孟尝一口喝一瓶,舒服地打个饱嗝。
他看着易拉罐,“这花生奶三块钱一瓶,说实话,我舍不得喝。”
王鹏说道,“我知道你爱喝这个,特意为你准备的。”
“哦?谢谢老板。”陈孟尝把玩着易拉罐,继续抽着香烟,用易拉罐当烟灰缸。
几分钟后,他抽完第二支,“我表弟有一家华龙印刷厂,造谣传单是他印刷。”
“传单是大学生发的,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就会给我发传单。”
“我用这种擦边球的办法搞臭了很多人,没想到在你身上栽了跟头,没想到你有闭路电视。”
一口气说完,陈孟尝给王鹏竖起大拇指。
“陈孟尝?你的真名应该叫陈二海,你喜欢鸡鸣狗盗孟尝君?”王鹏问道。
此言一出,陈孟尝脸色一变,苦笑着摇摇头。
“我不想跟你兜圈子,谁指使你造谣?是不是王成?”王鹏直盯着他。
“盗亦有道,我不会出卖客户,你可以报警了。”陈孟尝说道。
“你宁愿坐牢,也要坚持你的道?”王鹏冷然道。
陈孟尝翘起二郎腿,歪着脑袋看王鹏,满脸的不在乎。
王鹏也不着急,打开电视机,把声音开大,搬个板凳坐他对面。
“王老板,什么意思?”陈孟尝轻皱眉头。
“听说你精力充沛,曾经三天三夜不合眼?”王鹏盯着他的双眼,微微一笑。
“咋的?你想跟我比熬鹰?”陈孟尝放下二郎腿,再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如果你输了,就供出王成,如果我输了,”王鹏打开提包,拿出一千块钱。
“这种游戏很无聊,我没兴趣陪你玩,除非……”陈孟尝轻笑一声,沉声道,“你加钱。”
王鹏再拿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
陈孟尝看看钱,点点头,双手抱胸半躺在椅子上。
王鹏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在他对面看书。熬鹰大赛正式开始,谁先熬不住,谁就认输。
隔壁房间。
孙明雷有些紧张,“陈孟尝精力充沛得很,真的可以两天两夜不睡觉,老板行不行啊?”
杜磊摇摇头,“老板的精力比我好一点,我只能熬到夜里十一点,他能熬到夜里十一点半。”
“啊?那必输无疑!”孙明雷摇摇头,“老板明明知道会输,为啥还要比这个?”
李克拥转过身,微微一笑,“老板的精力没他好,智商却比他高,输不了。”
听到这话,杜磊和孙明雷终于放心,他们都信任成熟稳重的李克拥。
两个小时后,王鹏的房间。
陈孟尝突然有了困意,他急忙摇摇头,赶走这一丝困意。
又过了几分钟,困意再次袭来,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抬头直视王鹏。
王鹏也翘起二郎腿,笑着道,“困了?要不要认输?”
“哼!”陈孟尝冷笑,“就算我昨天没有睡好觉,我也能轻松赢你。”
“陈老板,嘴硬是没用的,继续吧。”王鹏继续低头看小说。
十分钟后,陈孟尝的睡意越来越浓,忍不住打个哈欠,眼里也流出了泪水。
他急忙咬舌尖,暗道,“今天不对劲儿,平时这个时间我根本不困,今天怎么了。”
“不能睡,不能睡,坚持住,我真的需要两千块钱。”陈孟尝不停地告诫自己。
接着,他的脑袋越来越重,精神越来越差,眼皮子越来越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歪在椅子上睡着了,几分钟后,他被王鹏叫醒,眼睛里都是迷茫。
“陈孟尝先生,你输了。”王鹏说道。
陈孟尝一脸迷茫,良久,他苦笑一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输,我愿赌服输,你问吧。”
“稍等。”王鹏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胡娟,“胡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胡娟打个哈欠,说道,“王老板,你说吧。”
王鹏道,“我在平安县,我找到了陈孟尝,你不要挂电话。”
说着,他把电话放在茶几上,问道,“请问陈老板,是不是王成联系你,让你污蔑我?”
陈孟尝看看手机,摇摇头,“王成没有跟我接头,跟我接头的是辉煌超市的刘运来。”
刘运来,胡晴的大舅,辉煌超市的股东,就是他把胡晴送到精神病院。
“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吗?陈孟尝老板?”王鹏淡然一笑。
“我愿赌服输。”陈孟尝说道,“电话里的人是公安吧?你可以挂电话了。”
王鹏挂断电话,递给他一支烟。
陈孟尝摆手,“不抽了,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输?我的精神很好,不可能面对你就犯困。”
王鹏指指花生牛奶易拉罐,“秘诀在易拉罐上面,你瞧瞧。”
陈孟尝一愣,拿起易拉罐仔细看,很快,发现上面有个针孔。
他顿时瞪大双眼,猛抬头,直盯着王鹏,“你,你在里面下料了……”
“我睡不着的时候会吃安眠药,效果挺好。”王鹏微微一笑,忍不住打个哈欠。
“好,好,你算计我?”陈孟尝气笑了,“王鹏,人人都说你宅心仁厚,他们都是放屁。”
“宅心仁厚吗?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我对好人当然宅心仁厚,对你这种人嘛。”
王鹏拿起手机,“陈先生,我现在要打报警电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陈孟尝摆摆手,冷笑,“当时我就不该接你的生意,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