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万分后悔蹭了一辆死亡汽车。
周望轻呵一声,毫不理会沈蕴所担心的事情。这才到哪,死亡谷的悬崖峭壁才是极限,稍不留神车毁人亡不见尸。
若带她溜达一圈,早该吓的泪眼汪汪。
两虎相争,不退者必有一伤。
迈巴赫超过法拉利的瞬间,鸣笛声响了两次。即使如此,周望仍旧没放慢速度。
沈蕴在一边咬紧牙关,脚死死抵着车厢,双手紧拽着救命稻草,似乎受到了惊吓,脸色异常难看。
身子被车惯性的甩来甩去,周望只顾自己飙车技,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想看又不敢看,不看又觉得血液沸腾超级刺激,沈蕴在两种水火不融情绪的交织下,偷偷眯了眯眼缝。
明日热搜:#妙龄少女于豪车内血肉模糊#、#沈家千金不幸遭难#
法拉利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瞬间想开了不再超赶。车主人穿着一身花衬衫,纽扣少系三颗,露出胸肌的轮廓,满头黄毛格外显眼,耳朵处戴了一枚刻有字体的钻石钉,眉目张狂,放荡不羁。
瓷白的脸似长年没接受过太阳的洗礼,含了几分病态苍白。
又嫩又邪气的脸此刻尽显阴霾,盯着前方消失在雨中的车子,轻启红唇,“不过抢了你一块地,至于跟我拼命吗!”
似乎忘记是自己先挑起的纷争,引发一场角逐戏。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烙上一块疤痕,蜿蜒弧度像极了恶心的蚯蚓。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去掉疤痕增生不在话下。沈蕴下意识的想,男人粗糙可能不在乎这些伤疤。
快到市区的地方,周望脚底下的油门才舍得松了松,恢复了正常时速。
沈蕴终于敢大喘一口气,捂着平安落地的心庆幸不已,今日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侧目瞧去,男人英俊的脸没半点赢了的愉悦感,相反沉重几分。
赢了还不开心,这他么什么心理。经过此次飙车事件,沈蕴深刻了解周望有一个争强好胜心,必须要赢,哪怕置于危险之中。
这种心态要不得,迟早会毁了自己。
沈蕴不由开始琢磨到以后,若跟女主真成了,他这种性格,她怕女主守活寡。不过周望家产多,出了意外那沈溪就是名副其实的遗产继承人,想找什么样的小白脸没有?跟男主再续前缘也未尝不可,完美!
周望一身生人勿近的冷淡气场,沈蕴很识相的没多说一句话,这人嘛,眉毛下两个窟窿洞,就是为了自身安全才长的。
车子驶向小区,门口磅礴大气,两名保安员站的笔直,微笑着目送进去。
小区内道路宽敞整洁,林立两旁。四周清幽安静,跟平常小区不一样,动则十层上二十层,而这仅有三层,内置豪宅。前后空间距离拉大,隐私保护的非常好。
沈蕴就是再路痴也认出来路,不是沈宅。
那就是周望的家了。
一身被淋的湿透,是该回来换件衣服。
车子停在车库,周望率先下来,带上了车门,看也不看沈蕴一眼。
黑色风衣略过车头,沈蕴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说句话,比如请她进去喝杯茶水什么的,伸手去开车门。
拉把几下,一动不动,她这是……被锁在车里了!
这狗男人这么没品!
沈蕴两手用力拍打车窗,大喊,“你家里是镶了满墙金子吗!怕我进去扣掉。还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我撞见。”
还没被谁这样对待过,沈蕴气的一脚踹上车门,脚底板震的发麻,简直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亏大发了!
沈蕴深呼吸几下,气大伤身。不就是不想让她进家吗,动嘴皮子说一声就是,她又并非要死皮赖脸的跟进去。何必把事做绝,俗话说做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
一双眼滴溜溜转着,看见驾驶座的方向盘,沈蕴弓着腰迈开腿坐了下去。
车的性能她不了解,只知道周望有一辆价值上千万的车,不知道是不是这辆。
白嫩细长的指尖触摸了下方向盘,真皮手感软硬适中,沈蕴微低了低头,手指轻拍几下,“小迈小迈,你主人可坏可坏了,今天拿你来飙车,下雨天一点也不担心你是否会撞上,是否会损坏,是否会给你换皮揭骨。”
“所以你啊即使是车也要有几分车性,偶尔抛个锚,出个临时小状况啦,不大不小心毛病让他操心去!”
“千万不要这么省事,不然下次他能拿你挡炸弹。”
沈蕴对着车嘀咕一番,仿佛是个知己,有说不完的话。
和园的小区,周望不经常来,买来几年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周望输入密码进,客厅里该有的摆放应有尽有,仍旧空旷,没半点人烟味。虽没人住,每个星期都会安排一次保洁,看起来倒也亮堂干净。
周望上了二楼,来到淋浴室。淋浴室里有一面超大镜子,镜子上一尘不染,每次他见到这面的镜子总要嫌弃一番。
当初的设计是出自他一人之手,唯独这面多余的镜子,是他那损友私自加了上来。
眼不见为净,这地方来不了几回,索性留了下来。
周望脱去衣服,后背的伤痕粗浅不一,看起来有些年头。
快速的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出来。等会需要去往沈宅,今日无其他事,随意从衣柜里拿了件白t套上,修长结实的腿被黑裤包裹住,单手拎了件外套往外走。
整座房子除了周望来了一趟,带来些热闹的动静,待他一走,客厅、角落、卧室、一根针的动静也没有,又归为一片死寂。
周望走了多久,沈蕴就说了多久,懒洋洋的把上半身重量压在方向盘上,手指点了点喇叭,训导着,“听到了没?你家主人会带着你跌落山崖,所以啊,多出点毛病,保车要紧。”
沈蕴说的口干舌燥,直了直身子往后一靠,这周望怎么还不来?头微微往外一瞧,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前,顿时吓的她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远比飙车来的刺激。
人吓人,吓死人,此话差点成为人证。
车门打开,白衣黑裤的男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四月份的天气冷暖气流正在来回交换,早晚凉,中午有太阳会暖和些。今天下雨,气温下降,周望淋了一场雨,如今又赤着俩胳膊是真抗冻。
沈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她的絮叨。这会儿慢吞吞的掩耳盗铃般钻了出来,手用力的在耳边作扇子扇着,出口讥讽,“这要是大夏天,你就只能瞻仰我的遗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