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越,孤答应你,不论你想坦言何事,孤都不会追究,也饶你无罪,所以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孤都原谅你。”
嬴政言出必行,驻月明白。可这谎言随着两人的感情愈发深刻便愈发难以开口,驻月害怕看到嬴政的失望。
此时她望着月光无不感慨,当初自己答应伏越入秦是多么单纯的想法,只是想入宫顺点宝贝,及时抽身走人。谁知这宝贝是顺了几件,可却把心留在了嬴政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捡了西瓜丢了芝麻,到底值不值??
嬴政卧在驻月的双膝上,两人都望着皎洁的明月诉说着心事,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关系未戳破,都知对方心意,却又因为谎言踌躇不前。
“迟早有天你我都要坦诚相见的。”
嬴政玩着驻月的一缕头发说道。
“你既不排斥孤对你的亲密,却又不愿做孤的妃子,这是为什么?”
嬴政起身望着他
“你既不愿做孤的女人,却又答应入秦,这又是为什么?只是单纯地为了伏国才来的吗?你这样来维持两国之间的关系,也不怕不稳定吗?”
驻月看了眼月亮,又见他的脸在月色下多了几分柔和,如此有血有肉的嬴政是自己怎么也没想到的,一直以来只是觉得秦王是个雷厉风行不留情面的薄情君主,毕竟在史书中根本没有提过他到底宠爱哪个女人,对他的“桃色”传闻似乎听都未听过,驻月还以为他是个只顾天下,根本不顾儿女情长的无趣男人,谁知……谁知……
眨眼间他又吻了上来。
似乎是怕自己闪躲,嬴政抓住了驻月的双手,侧头吻了吻她柔软的双唇,夹杂着淡淡的胭脂香气。
如蜻蜓点水似得试探,嬴政见驻月没有闪躲,也没有拒绝,只是怔怔地望来,一双眼眸也不知是不是月色的关系,柔和带着几缕羞涩。
“您,您做什么啊?”
“明知故问做什么?”
嬴政笑了笑
“看不明白?孤在吻你啊……”
一闭眼,又是更加深情的吻徐徐袭来,揉着不舍与眷恋,唇齿相交难舍难分,如果不喜欢他,直接拒绝就好,可……为什么回回又被他得逞呢?
方才还抓着驻月的双手,见她不闪躲,嬴政便缓缓放开了她的手,双臂再次将她搂入怀中。
一番纠缠拉扯,随着越来越强烈的欲望升起,驻月感觉自己快被嬴政压倒了,直到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声,嬴政才放开了她。
见她喘着气,满脸绯红,一双眼睛不知该望向何处的羞涩与紧张,逗得嬴政更觉她有趣。
“你应该知道的,孤可从来不会对女人这么有耐心,可孤愿意等你。”
嬴政的手拂过她的长发,再次说道
“孤愿意等你点头,虽然……不懂你这般欲拒还休是为何,但也无妨,迟早有天孤会将你了解的明明白白。”
嬴政轻咳了几声,驻月才看向他,有几分无奈地说道
“明明今天累了一整天,却还知道耍坏,下次不借双膝给你枕了。”
嬴政长长叹了口气,将驻月搂入怀中
“看样子,你对孤也不是不无感情啊……”
他笑着打趣道
“怕是用情至深啊!”
见他作怪,驻月也想小小报复他一下,便挣脱他的怀抱,一脸傲娇地望着他
“怎么?要讨公道?”
“我可以做您的女人不叫你多等啊,可我的要求怕您答应不了呢!”
“孤可是秦国的王,孤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驻月偷笑了声,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嬴政看不明白
“怎么?要孤上天揽月给你?”
他双手抱在胸前,见她这般模样倒是觉得有趣,又打趣道
“孤还是第一次见有女人敢跟孤谈条件的,你倒是说说……孤看看你的野心有多大!”
驻月笑着,忽主动吻了下嬴政的双唇。
如一阵风似得迅速掠过,可却瞧见嬴政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惊喜,忽又多了几分腼腆,他的语气也缓了几分
“说吧……什么要求……”
“让我做王后吧!”
驻月说完便偷笑着,这是一句玩笑话,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嬴政对女人的信任大抵不是百分百的,有母亲的阴影在,他永远也没办法做到全心全意去爱一个女人,将她捧上这个位置的女人大抵是不可能存在的。
嬴政一愣,许久没有说上话来
驻月瞧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复杂,神色也多了几分严肃,见他有口难言,实在为难,驻月便笑着摆摆手说道
“我开玩笑的呢,您可别当真生气了……我的野心还没有大到如此自以为是的地步。”
“好啊……”
嬴政笑着,他的回答太过果断,语气分不清是顺着玩笑而随意的回答还是掺了真心。他将驻月搂入怀中,又道
“可以……”
然而这样一句在玩笑中所诞生的话,也随着驻月认为的打趣而没被当真,当第二日时,她便未再提及过。
两日后,燕丹便要回去了。
这场会面,两人的目的都没有达到,可似乎也解开了两人纠葛多年的心结,也叫燕丹了解了自己与嬴政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两人早已不在同一层面。
嬴政出城送了他,尽管百官再度阻挠,可嬴政难得一意孤行,两人在咸阳城外告别,不舍却又不得不舍,叫嬴政再度面对分别,或许这一别,即是诀别。
“丹,一路顺风。”
嬴政举杯道
“纵使秦韩两国永远无法握手言和,孤也希望你同孤一样,永不忘当年情意。”
燕丹也举杯道
“多谢秦王连日招待,丹,永生不忘。”
两人举杯饮尽,相视一笑。
“丹,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不必在乎肩上的担子,只为想见朋友而来,想与朋友小酌而聚,希望……这天真的能到来吧……”
燕丹笑着,不语,他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沿着大道往前走去,扬起的尘土逐渐模糊了眼前,嬴政站在原地许久,他看着马车不断走远,最终连车队也消失在了视线。
“太子,此番入秦,咱们没劝住秦王叫他休战,这可如何跟燕王交代啊!”
大臣们神色忧郁,而燕丹只是坐着,淡淡地说道
“咱们燕国与秦国,早已不是同个高度了,这样一味低声下气求和已行不通,我再想想别的法子吧,父王那边,我自会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