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军大部队经过一整天的休整后,步兵和骑兵牵引着投石机,呈包围博斯鲁斯之势从前哨基地出发。那是到达后的第三天清晨。
由此,驻屯部队的人数大幅减少,而且一旦夜幕降临,人的活动也会变得稀少。
天空虽无云朵,但如弓般细长的月亮照亮大地的力量微弱,沉入黑暗的世界中,唯有轰鸣的河水奔腾之声。
或许是因为背后有祖国,前哨基地的西侧防御非常薄弱。
在桥的西端有两座了望塔和一个哨所,但防御栅栏很低且简易,怎么看都更像是为了防范野兽袭击而设。
防卫力量只有以篝火为光源,在了望塔上警戒四周的四名士兵,以及把守入口的几名步兵哨兵。
其中一人晃晃悠悠地举起手,向同事报告。
“我去撒个尿。”
“哦,快去快回。”
严肃的同事面不改色地回应。
然而,在去解手的哨兵看来,这个同事只是个古板的家伙。
确实有渗透进帝国一方的王国军小部队存在。但他们在前几天的暴雨中被切断退路,孤立无援。据说他们为了获取当天的食物,袭击了补给部队等,但在河水退去之前,这种情况不可能持续太久,迟早会被剿灭,这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他对同事的话嗤之以鼻。
“就算王国军的人再怎么愚蠢,也不会突然袭击基地吧。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哼…… 但别掉以轻心。那些家伙很狡猾。”
同事虽然不满,但似乎不想被称为胆小鬼,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再次将视线投向黑暗。
哨兵嘲笑这个完全不会变通的男人,来到面向河流的斜坡边,拉下内裤。那一丝寒意,不知是夜晚的寒冷,还是排尿的快感。
他也没太在意,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站岗不能睡觉,忍耐困意是最大的痛苦,为了克服它,只能想象着第二天早上能喝到的酒的味道。
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捂住他的嘴。
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脖子就像着火一样滚烫,接着身体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
他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思考,从脖子里涌出的红色液体就像河水的一部分一样消失了。
这家伙真是毫无防备。
不过,对于从河边试图侵入防御阵地的我们来说,这个哨兵的不认真倒是帮了大忙。解手的时候还保持警惕的人很少见,如果他那样做了,我们的位置早就暴露了。
我一手拿着装有消音器的自动步枪,戴着夜视装置警戒四周,同时向跟在后面的阿波罗尼亚下达指示。
“阿波罗,回收武器。”
“哎,真残忍……”
她从那具尸体后面拔出弯曲刀刃的库库里。不是正规兵的格拉迪乌斯,应该是这个士兵的个人物品吧。
“接下来干掉前面那个家伙。然后阿波罗你爬上北边的了望塔,让他们失去战斗力。我同时让这边的人失去战斗力。”
“明白。”
确认了沟通无误后,我躲在阴影里,慢慢向前进哨基地靠近。
在我身后,阿波罗尼亚小声嘀咕道。
“真的是同一个主人吗……?”
当然,我就是我。因为正在执行任务,所以我没有说出口。
从一个小侧门进入,接近刚才和这个哨兵交谈过的另一个步兵哨兵。
那个严肃的家伙似乎知道应该警戒哪些地方,视线正投向几个正好处于了望塔死角的位置。他的这种思考有值得称赞的地方,但他如此专注以至于没察觉到从背后接近的动静,这是个减分项。
我像刚才一样捂住他的嘴,然后用战斗刀一闪,士兵还没来得及吐出血泡就倒在了地上。
把尸体移到照不到光的河边斜坡上,我看到阿波罗尼亚迅速从一个阴影跑到另一个阴影的身影。她原本就是侦察兵,再加上种族带来的小巧和敏捷,在隐秘作战中可以说是非常专业。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次的人选是正确的。毕竟达玛尔骨头的声音太吵,不适合隐藏,法蒂玛虽然在混战中很强,但总有些冒失的地方,很难驾驭。
在心里稍微提高了一点阿波罗尼亚的战斗评价后,我跑向南边的了望塔。
刚从梯子入口探出头,就有一个士兵察觉到了人的气息,背对着我问道。
“换班时间到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误以为是换班的人来了,作为士兵,这真是滑稽的一幕。而且两个人都是这样,这让我在心里暗自觉得可笑。
但我一声不吭地站在其中一个望着南边的士兵身后。这个士兵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刚要回头,我的刀就刺进了他的脖子。
“喀…… 啊?”
士兵吐出血泡倒下,我顺势拔出刀,扔向另一个正望着东边的士兵。
“敌…… 袭!?”
刀刃准确地刺进了他的脸。士兵摇摇晃晃地后退,差点从了望塔上掉下去,我赶紧抓住他的脚阻止了他。
虽然是个没用的士兵,但如果尸体掉下去,可能会引起警报。我可不想犯被敌人包围这种愚蠢的错误。
我好不容易把他拖回塔上,拔出刀,看向对面的了望塔。阿波罗尼亚正好扑向第一个敌人。透过夜视装置的瞄准镜看去,她好像没有成功解决第一个敌人,正在和他对峙,而第二个敌人正要敲响警钟。
—— 她用剑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啊。不过,还算不错。
距离不到一百米,就算是在部队里狙击训练成绩不好的我也能轻松命中。消音器发出轻微的排气声,正要敲钟的士兵的头盔被打爆,倒在了地上。
我立刻把瞄准镜对准正在和阿波罗尼亚对峙的士兵,趁他被突然倒下的同伴惊呆的瞬间,阿波罗尼亚的库库里刺穿了他的腹部。
这样就没有人能发出警报了。接下来,轻松地用了望塔上的狙击,很快就把剩下的步兵哨兵全部消灭了。
“西端清理完毕。玉匣前进。”
“玉匣明白,停在了望塔前,准备着装。”
“明白。”
我切断无线电,向在对面了望塔等待的阿波罗尼亚打手势,示意她过来会合。
阿斯泰里翁的视力虽然不好,但因为之前已经告诉过她这个手势的意思,所以她似乎明白了,迅速穿过广场,来到南边的了望塔下会合。
“受伤了吗?”
“没有。还有战利品。”
阿波罗尼亚露出虎牙,给我看两个皮袋。
应该是在等待的时候闲得无聊,她打开皮袋看了看,里面是装满铜币的钱包,还能看到一些银币。
虽然这在现代战争中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行为,但我只能苦笑。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履带发出的嘈杂声,玉匣冲破高高的草丛冲了进来。
玉匣一停下,我就打开后部舱门,迅速开始穿上翡翠。
相反,在我准备的时候,为了弥补防御的薄弱,法蒂玛和阿波罗尼亚在外面警戒,达玛尔也在玉匣的炮手座位上盯着外面。
我用视线消除了显示器上显示的右臂驱动器运转率下降的警告,把突击步枪和便携式电磁加速炮个人轨道炮背在背上,手里拿着收敛波激光长剑弗兰贝尔热。然后走出舱门。
这时,坐在驾驶座上的舒尼亚通过无线电问道。
“对付帝国兵,这武装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她似乎觉得和对付混合兽的时候装备差不多。
但这次,如此全副武装是有别的目的。
“是为了减轻玉匣的重量。不是要用这些武器。”
“你是担心桥的强度吗?”
“没错。”
达玛尔一直在唠叨说不要浪费弹药。
为了制造混乱,只能用没有弹药限制的长剑和调和之刃之类的武器,背上背着的武器都只是增加负重而已。
在过去,这是一种极其低效的战斗方式,但在现代,这也是可以接受的问题。换句话说,这也说明机械体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战斗力。
“达玛尔,等我到达东端后 30 秒开始渡河。”
“好嘞。”
确认了达玛尔有气无力的回答后,我让翡翠向桥上走去。
比刚才战斗时紧张多了。虽然不像玉匣那么重,但机械体也相当有分量,而且重量都集中在两条腿上,很是麻烦。
如果是海军陆战队使用的水陆两用特种机械的不锈钢材质,在水中渡河也没问题。
或者如果只有翡翠的话,用跳跃推进器越过这条河也轻而易举。
但既然玉匣在我后面,为了同时测试它的耐久性,我必须步行过河。毕竟,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失去我的家。
我听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心跳加速,踏上厚厚的木板向前走。
与我的紧张相反,桥梁承受住了机械体的重量。不仅如此,这座桥似乎建造得非常坚固,我甚至觉得在上面跳一下也能承受得住。
随着接近桥东端,我逐渐加快了翡翠的速度。前哨基地的防御墙也越来越大。
当我走过河的三分之二左右时,异变突然从对岸袭来。
—— 是喊叫声?
那是近乎尖叫的粗暴声音,但奇怪的是,并不显得杂乱无章。
我那陈旧的直觉敏锐地感受到了一种令人刺痛的熟悉气息,接着,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音,我的身体紧绷起来。
“似乎有先到的客人。达玛尔,加快渡河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