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白闻言没有半秒钟犹豫,直接回答,“公司是江家的,我们的夫妻关系在这条规则的适用范围之外,不需要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废除这条规则。”
他头脑十分清晰,商人的精明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没有做任何冠冕堂皇的修饰,直白到极点。
许羡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她问的什么蠢问题。
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似的,江时白薄唇微扬,慢条斯理给出另一种可能。
“如果我和你都是江氏的员工,我的选择和莫乐池一样。”
“比起一份风光无限、前途璀璨的工作,我更在意江太太。”
他的眼眸漆黑如墨,眼神波澜不惊,紧紧地盯着许羡的眼睛,明明只是最认真的眼神,她却从里面看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世人说正确的人在光芒万丈的前途里。
可他觉得,连人都留不住,得不到,再风光无限的前途终其一生也毫无意义。
许羡的脸蛋随着这句话逐渐泛粉,像是淡粉色的珍珠一般流光溢彩,水眸像是染上一层雾。
她嘴唇捻动,却发不出半个字的声音。
空气安静许久,江时白见她不再说话,心里划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失落感。
他稳住心神,扯出一抹温柔无异常的笑,“我先去书房处理工作。”
话音落下,他转过身,脚还未踏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甜软的声音,十分坚定,和他一样。
“江时白,我的答案和你一样。”
许羡攥紧凝着薄汗的掌心,眼神温柔,紧张地盯着他宽厚的背。
比起以前对他的兴趣,现在她好像多了一分喜欢。
双向奔赴或许更加有意义。
她不是白痴,听得懂江时白每句话传递出来的讯息。
他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他的全部,可他也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永远无欲无求。
时间越久,他就越渴望从她身上得到回应,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能浇灌这片荒芜的大漠,迎接荒漠的草木繁盛。
这不是觉得付出就该得到应有的回报,只是爱得越深,想要的就越多。
从最表面的身,到最深沉的心,从外到里,全心全意。
江时白大脑一片空白,不由他掌控,呼吸完全停滞,整个世界仿佛按下暂停键,只剩下胸腔那颗强有力的心脏跳动。
剧烈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像是要从胸腔蹦出。
许羡见他站着不动,干脆跨步上前,刚牵住他的掌心,还未等她开口,整个人腾空而起。
她慌乱地攀附他的后颈,眼眸向上抬,瞧见满身冷沉的气质尽数化为灰烬,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春风。
江时白大步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进入电梯就压不住心里的狂喜,将她纤薄的后背抵在轿厢壁,眼尾发红。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掠夺她甜腻的空气。
这次的吻不急躁,温柔似水的动作带着旖旎的缱绻,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细碎的声音在唇齿间搅动。
许羡修长的指节泛白,抓皱男人胸前的白衬衫,在空隙之余,口齿不清道:“你,工作……还没做完呢!”
对于她煞风景的话,江时白只用更加热烈的吻回应。
电梯直达三楼,门一打开,江时白大步流星朝外走,薄唇边沾染一丝红色的痕迹,是女人嘴上的口红。
他气息略微不稳,“没事,不着急,饭吃得有点饱,我们先做消化运动。”
许羡根本没打算和他一起睡觉,毕竟不能放纵他太多次,他永远得不到满足。
她掐了一把他的胸膛,不知道拧到哪里,江时白“嘶”了一声,眉头紧蹙。
“你这周次数已经用完了,你不能违反我们的约定。”
当初江时白可是亲口答应,不能出尔反尔。
江时白闻言没有丝毫诧异,脚步一点没停,音色沙哑,“我不犯规,我只是预支下周的次数。”
“况且中午的账,我还没跟江太太你算。”
许羡瞬间回味出来不对劲,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怪不得上次爽快地答应她,原来今天在这里等着她。
他们的约定从来没有说不能预支次数。
照他无赖的玩法,这条约定等同于作废,毕竟这一生的次数都能不断预支。
不等她提出抗议,人已经陷进床榻,高大的身形随之压下,不再给她任何思考的可能性。
结实的床品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也经受不住质量的考验。
异常的摇晃幅度越来越大。
*
翌日中午
许羡和曾凯约着一起吃午餐,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公司周边的餐厅,赴约之后两人相谈甚欢。
彼此是有工作交流的同事,加之曾凯为人幽默风趣,时常能挑起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这顿午餐她吃得很开心。
不过最后付钱的时候,她还是拦住曾凯。
许羡用手机扫完码,见钱已经转过去,才转向曾凯道:“我是前辈,应该我请你吃饭最合适,而且哪有让你一个刚出社会大学生请客的道理。”
答应赴约,就是为了不让他有觉得受人帮忙,却还不了人情的心理负担。
可今日曾凯找的这家餐厅消费不低,她当年刚出社会时,手头就紧,自然不想让他为了请她吃饭破费。
“可,可说好是我请许羡姐你吃饭,还让你付钱,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拗不过的曾凯红着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心里也打着小算盘。
想要多相处了解彼此,就要创造一些机会。
这次许羡姐请他吃饭,下回他可以找理由和机会请回去,又多出一次接触的机会。
许羡不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没关系,就当是你请客,我付钱了,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曾凯清秀的面庞划过一抹红晕,眼底闪着微弱的光芒。
回到公司之后,许羡坐在工位不久,曾凯就拿着一盒酒心巧克力来秘书办,手里还抱着一份文件。
曾凯将巧克力递给许羡,笑容真诚,眼神清明单纯,“许羡姐,这盒巧克力是我同事给的,我也不爱吃,就给你吧。”
办公室分零食很常见,许羡没有怀疑收下了。
涂雪就在旁边,见状调侃道:“小曾,我们都认识,怎么就单给你许羡姐,不给你涂雪姐啊?”
曾凯红着脸不说话,许羡见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想说些什么,耳畔便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哪位是许羡小姐?”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楼下的安保人员怀中抱着一束花,手里拎着一个礼盒。
“我是,怎么了?”许羡疑惑地站起身。
安保人员将东西递出去,“这是花店员工送来的外卖,说有一位先生给您订的,礼物也是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