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许羡咽了咽口水,给江时白打预防针。
她倒是不怕江时白在大庭广众拿她怎么样,只不过毛要捋顺,回酒店可就不一定。
步行街两旁商铺灯光璀璨,光阴照在江时白侧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神色不明,他眼睛微眯,皮笑肉不笑,“我不生气。”
平静的语气愣是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许羡瞅了两人紧紧交握的手掌,竖起一根指头,忐忑道:“就谈过一个。”
话音落下,她清晰地感知到掌心紧了一下,很快松开。
“初恋啊!”江时白扯了扯唇,面色微绷。
许羡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见没什么情绪,暗自庆幸,“是初恋,不过我们两人只牵过手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
大学时期,前男友盛安阳追求了她一年,直到大四那年她点头同意做他的女朋友,结果家中突遭事故,先是她爸爸不小心坠楼而亡,紧接着她妈妈查出癌症。
家里的重担全部落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根本没心思谈恋爱,半年的恋爱最终以盛安阳出国深造无疾而终。
两人算是和平分手,要说她对于盛安阳有多少爱情,其实并没有,也许只是当年他坚持不懈追求她一年,感动了她。
“江太太这是觉得很可惜?只是牵手觉得很亏?”江时白阴阳怪气道,眼睛落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掌。
许羡倏地睁大眼睛,精致的脸蛋溢满震惊,小心翼翼问道:“你这是……吃醋了?”
“是的,作为你的先生,吃醋没任何问题吧!”江时白大大方方承认。
人不可能完美,谁都可能会有一段往事,这无可避免,但并不妨碍他不高兴。
她的初恋不是他,这个想法有让他想穿越回几年前,提前认识许羡的冲动。
他的占有欲比他自己想象中的更浓烈。
许羡:“……”
“您老人家还真是直白。”许羡淡淡评价,漂亮的狐狸眸盛着笑意。
话音落下,她又补充一句,“江时白,小肚鸡肠占有欲太强的男人要不得。”
言下之意,不要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
江时白轻笑一声,低低的笑声格外瘆人,凑到许羡耳边呢喃,“这话可不对,我们的关系需要占有欲,请江太太下回对江先生的占有欲强一点。”
“越强越好。”
在餐厅他和翟锦谈话时,他一眼瞧见许羡眼底的八卦意味和兴奋,就是没有醋意,丝毫没有宣誓主权的意思。
她对他没有占有欲。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在意他身边的异性呢?
许羡往后退了退,不安地咽了咽口水,“江时白你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
他这两句话有股子强制爱的味道。
江时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两人最后没有逛街,直接回了酒店。
送许羡回房间后,江时白并没有离开,反而饶有兴致地翘腿坐在沙发上,处理手机里的工作消息。
许羡见状道:“你还不上楼睡觉吗?明天可是要早起去工厂。”
珠宝展在明天,她要去参加,至于江时白的行程比她紧凑,去下面的工厂巡视之后,又要开会见客户,晚上不休息好,明日可没有精神。
而且他老神在在坐在她房间,她感觉怪怪的,总感觉他不安好心。
江时白挑眉,放下手中的手机,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暗芒,随后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许羡便没有多言,等人走了一段时间后,她正打算打开行李箱拿睡衣,门被人敲响。
“谁呀?”许羡踱步到门口,谨慎问道。
江时白低沉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
“你回来干什么?”许羡攥攥掌心,他不会是要来她的房间睡觉吧?
男人套路层出不穷,不得不防。
门外江时白眉眼染着笑,听见许羡警惕的声音后,更是哭笑不得,垂眸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淡淡道:“来给你送电脑。”
下午她提着电脑上楼,两人直接出去吃饭,电脑一直落在他的房间。
许羡闻言将门拉开一条巴掌大的缝,眼睛滴溜溜移向他的手,只见骨节分明的大掌拎着一只白色的电脑包。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一条纤瘦的胳膊,白白嫩嫩的小臂瞧着颤颤巍巍,“给我吧。”
江时白盯着那截白净的胳膊,眼神暗了暗,将电脑包递出去,在她快接过时,往后缩了一下,语气一本正经,“我的风衣还在你房间里。”
许羡蹙了蹙眉,见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下意识挪开抵着门框的手,转过身往后面的沙发瞧,还未等她仔细观察,手掌被抓住,门的缝隙变大。
一转头,原本在门外的男人已经挤到门缝间,在她诧异的目光中,从门边的角落拖出一只黑色行李箱,上面搭着一件风衣。
许羡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到上当,却来不及反抗,江时白已经连人带箱进入房间,身后的门“嘭”一声锁上。
“你是无赖吗?”许羡大眼瞪小眼,没想到江时白跟她玩这一招。
江时白难得没和她呛嘴,一向精明的眸子露出几分可怜,委屈巴巴道:“老婆,我害怕一个睡觉,你放心我一个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吗?万一半夜做噩梦怎么办?”
话音落下,他扯了扯她的衣角,像极夜店里娇娇的小奶狗。
堂堂江氏集团总裁和她撒娇,许羡表示吃不消。
他很少喊她老婆,一向都是乖宝或者江太太,突然喊得如此亲密,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正常点说话。”许羡瞪了他一眼,扯开他的手。
“我哪里不正常了?跟自己太太撒娇而已,你不来我房间睡觉,那我只能主动找你喽!”江时白厚着脸皮,语气稍微正常一些,眼神像是氤氲着一层水汽。
许羡:“……”
见她不吭声,江时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两人无声对峙。
最终许羡败下阵,人都已经进她房间,她肯定赶不走,再说了两人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觉。
许羡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赶忙打开行李箱,衣服鞋子化妆品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符合江时白强迫症的性格。
行李箱翻个底朝天,许羡都没找到睡衣半点影子。
“江时白,我的睡衣呢?”
昨晚她在书房画稿子,行李箱是江时白替她收拾,她只是简单地过目而已。
坐在沙发上敲键盘的江时白顿了一下,指着他自己的箱子,语气平静,“我忘记拿了,你穿我的衬衫吧!我带了好几件真丝材质的,很舒服。”
许羡蹲着,险些没一屁股坐到地上,男人果然没憋好屁。
“江时白!下次再让你收拾我的行李,我就不姓许。”
他编瞎话的能力可以再拙劣一些吗?
平时也不见他特别喜欢穿真丝材质的睡衣。
“没关系,乖宝可以跟着我姓江。”江时白贱嗖嗖地回了一句,声音里藏着笑。
许羡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朝江时白砸过去,他倒是没反抗,受下这一个枕头,企图让她心里的火气少一点。
最终许羡从他行李箱中拿了一件黑色真丝衬衫进入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