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兰和兰霜带着三个孩子讨生活很辛苦,这条街的人都看在眼里,他们听徐桂兰说兰霜和陆长明早就离婚,一个两个对陆长明和王畅的所作所为都气愤得很。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还要不要脸了?大家别放过这两个人!”
“大家别怕,今天我们一次性把这两个男人打服,让他们以后不敢来这条街!”
有第一个出头的人,剩下围观的群众也就不再犹豫,很快把陆长明和王畅逼到墙角。
陆长明的眼镜在混乱中被人抢走,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好几脚,这会儿他不光看不清,还得留意随时会落到身上的拳头。
王畅刚才叫嚣得最厉害,被众人你一拳我一脚收拾了一顿,此时鼻青脸肿,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
徐桂兰走到陆长明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双手抱头狼狈不堪的陆长明,高高扬起巴掌,再重重地扇在陆长明的脸上,“陆长明,你不是能耐得很吗?打女人,我让你打女人!”
陆长明的脸被徐桂兰打得一边大一边小,他口齿不清地说:“徐桂兰,你就是个泼妇,活该被我抛弃!”
陆长明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瞬间激起了徐桂兰的怒火,“让你装纯良祸害兰霜!你这个人渣担得起‘老师’二字?你继续嚷嚷,我不介意让大家伙知道你跟我,还有兰霜是什么关系。”
徐桂兰的威胁很有效,陆长明果然闭口不敢胡言。
徐桂兰懒得把时间浪费在陆长明身上,她放出狠话:“我告诉你陆长明,以后你和这个男的来一次,我徐桂兰和大家打你们一次!”
众人纷纷附和徐桂兰的话。
“徐大姐说得对!以后我们只要看见这两个男的来这条街,别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们打一顿再拖到山上喂野狗!”
“徐大姐威武!我们这条街的人就应该团结起来,让那些坏人不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陆长明和王畅哪里还敢生事,只得灰溜溜夹着尾巴相互搀扶离开这条街。
徐桂兰赶紧去扶一旁面色青白的兰霜。
兰霜刚才吓到了,现在还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徐桂兰朝众人鞠躬,眼含热泪说:“今天一事,我徐桂兰在此谢谢大家,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我和兰霜帮忙的尽管说!”
等众人散去,徐桂兰才从兰霜口中听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徐桂兰听得两只拳头都硬了,“陆长明和王畅大晚上把小野抢走?那个李三爷要拿小野去给他孙子换命?”
兰霜虚弱地点头,又把柏庭序帮他们一事说给徐桂兰听。
“这个柏医生是个好人,”徐桂兰打开自己带来的最大的那个袋子,从里面拎出一大块熏制好的腊肉,“兰霜,这块腊肉给柏医生,今天我也去他家,咱们要好好感谢人家。”
“大姐说得对。”兰霜帮着徐桂兰整理大包小包,铺面的门被陆长明和王畅蓄意破坏,徐桂兰亲自去派出所一趟,用不了多久陆长明和王畅就会被找上。
医院里,陆酌躺在病床上,满脑子都是江野。
柏庭序给他找了医院里最好的骨科医生,只是他的右腿生来有疾,城里医院的水平达不到给他治疗的程度,要想医好腿,得到大城市里最好的骨科医院。
陆酌倒是看得很开,自己生下来就是瘸子,从记事起,村里跟他同龄的孩子都喊他死瘸子。
一开始他还会偷偷难过,后来听多了那些恶意满满的话,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倒是知道徐桂兰一直为他的腿攒钱,不过他没有抱什么希望。
他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好与坏。
柏庭序中午休息来病房看陆酌,陆酌正和负责他的护士交谈甚欢。
柏庭序进来时正好听到关键之处,原来陆酌在向护士打听助听器的价格。
从柏庭序踏进病房的那一秒钟陆酌就终止了和护士的谈话。
护士熟络地和柏庭序打招呼,“柏医生你来了?正好你陪小酌一会儿,我先去吃个饭。”
等护士离开病房,柏庭序才主动和陆酌提起助听器,
“等哪天我带小野来医院做个检查,看看他适合助听器还是人工耳蜗。”
陆酌没有说话,早知道他就不该多嘴问护士。
过了几分钟,陆酌才抬起头问:“柏叔叔,什么是人工耳蜗?”
陆酌从未涉及过这方面的知识,助听器还是他今天才知道的,他一开始只是向护士询问要怎么教耳聋的孩子说话,随着话题的深入,护士才告诉他有助听器这个东西。
柏庭序耐心地给陆酌科普了助听器和人工耳蜗的区别,末了他说:“如果小野的听力损失严重的话,恐怕要考虑人工耳蜗。”
陆酌把柏庭序和他说的都记在心里。
“柏叔叔,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能不能谁都不要告诉?”
柏庭序没有问陆酌原因,“好,叔叔答应你。”
柏庭序昨天晚上在厨房做饭时问过兰霜,知道陆酌不吃肉,他中午给陆酌买的是全素的盒饭。
等陆酌吃完,柏庭序叮嘱陆酌好好休息,等他做完下午的两台手术再来接陆酌回家。
病房安静下来,陆酌又开始想江野。
李三爷发现江野不见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陆酌从病床上爬起来,面向南边跪着,祈求菩萨保佑李三爷今天不会找到江野。
过了今晚,江野就不符合给李平安换命的要求。
护士推门进来,见陆酌双手合十,神情虔诚,口中念念有词,她被这一幕可爱到,走过去捏捏陆酌的脸蛋,“小酌在做什么?”
陆酌说:“在求菩萨保佑一个人。”
护士问:“是小酌的朋友?”
陆酌摇头:“不是。”
是他的宝贝。
护士很喜欢陆酌,陆酌身上有种同龄人没有的稳重和聪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时常看着窗边发呆。
柏庭序下班来接陆酌,护士笑着调侃:“柏医生,你要是再晚点来,小酌恐怕已经一个人回家了。”
柏庭序笑了笑。
护士八卦地问:“家里是不是有小酌惦记的人?我总觉得他一天下来都心不在焉的。”
柏庭序揉揉陆酌的脑袋,“小酌想他妈妈了。”
护士露出个了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