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客气的话,他今日已经是第二回听了,他堂堂一个六品官员,此刻却要被香楼的伙计数落,这话听得贺云策牙关都开始发紧。
站在一旁的宋若安,哆嗦着挽上了他的胳膊:“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楼都要关门了,那背后的老板还会出来见我们吗?不然我们今日先回家算了。”
贺云策听见这话,也实在是琢磨不通那老板的用意,浑身冷飕飕的,寒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往自己的脸上刮,他脸上还有中午留下来的伤呢!
疼的贺云策是龇牙咧嘴的,他心下有些意动,却又抬头望向了大门紧闭的厢房。
就在此刻,原本在厢房里的掌柜终于又出现了。
他笑着朝贺云策拱了拱手,态度倒是比方才好了不少:“老板听了你们的话,也顾念你们求见的诚意,心里很想见见苏明月的徒弟……”
听到这里,两人的眼眸一亮,就连身上的寒冷都在瞬间减轻了不少。
贺云策迫不及待的开口:“所以你现在是来请我们进去,见见香楼背后的老板?”
掌柜的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不巧,我家老板原本是要见的,但是又临时有事出去了。”
“原本想说等她赶回来之后再来见你们,可不知道你们是否能等得及?”
贺云策听见这话,想也不想的就点头了:“等得及!等得及!怎么可能等不及呢?”
明日上朝,便要与秀王相见了,若是今夜无法见到香楼的老板,他都不知道要如何交差呢!
掌柜的也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既然能等,就劳烦你们等着了。”
瞧着掌柜没有任何表示,就打算离开,贺云策忙不迭的上前,拦住了他:“既然香楼老板答应相见,你不请我们进去等吗?”
掌柜一愣,随即才回过神来:“抱歉啊,老板忘记吩咐,我也不敢擅作主张。”
贺云策气的眼前一黑。
他觉得这香楼什么都好,就是这服务实在是太不到位了,下到伙计上到掌柜,全部都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连一丝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若是等自己和这背后的老板达成了合作,定是要好好管教管教这群伙计!把他们全都开了。
如此放任不管,只怕铺子不日便要倒闭了!
他和宋若安又是憋着气,在风口继续等了一个时辰,等的两人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宋若安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香楼内的灯都熄了,掌柜也清点完今日的账目,背着个包裹准备离开。
贺云策见状,急急的拦住了他,语气都带着几分急躁不安:“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家老板还没回来吗?我们已经在风口站了几个时辰了!”
掌柜见到贺云策冻僵的脸,才如初梦醒般想起了这个人:“抱歉!实在是抱歉啊!”
“老板今日大概是赶不回来了,实在是没有缘分,不然你们明日再来吧!”
贺云策听见这话,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望着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玩我吗?白白让我们等了那么久?”
听着他不善的语气,掌柜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消散了:“又不是我让你们等着,是你们自己要等。”
“若是你们不愿意等,那就回去吧,也不必再来了。我家老板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见的!”
掌柜的态度硬起来,倒是让贺云策的态度在瞬间软了下去,他放缓了声音,因为寒冷,说话都有些哆嗦:“抱歉,是我刚刚太过急躁。”
“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你家老板到底什么时候能来?能否给我一个准信?”
若是没有准信,恐怕秀王会觉得是自己敷衍了他,那他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掌柜听见这话,上下打量了贺云策一眼,随后才开口:“罢了,我不跟你计较。”
“瞧着你也不容易,我便实话跟你说了,明日老板寅时会来,若是你们想要见面,那就尽量早些。”
“寅时?”贺云策和宋若安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寅时!这起的简直是比鸡还早啊!连天都没亮呢!
掌柜点头,又是敷衍了两句:“这么大香楼,老板很忙的,香楼未开,她一个人就来了。见完你们这些人之后,还要去研制熏香,若是你们起不来,也就不用等了。”
贺云策想起了秀王那张脸,伸手捂住了心脏,他苦笑着道:“有空,自然是有空的。”
“寅时正好在我上朝之前,我见了你家老板,达成了约定,再去上朝也刚好。”
正巧,办妥了这件事情,去上朝的时候遇见秀王,也能给他一个交代了。
贺云策说完这话,和宋若安步履沉沉的走出香楼时,宋若安惨白的小脸上都有几分懊恼。
“夫君,我怎么觉得这香楼的老板,是根本不想见我们?”
贺云策低头瞧她:“他不是你师兄吗?怎么会不想见你?”
宋若安也觉得奇怪,这老板大约是自己的师兄没错了,毕竟连苏明月的名字都知道。
可他这样三推四却,又是说明日寅时就会到酒楼,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贺云策看着宋若安面带苦涩的模样,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也觉得古怪。
“你师兄确实是个怪人,不过他除了时间不够之外,态度倒是挺好,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是铁打的。可我们也没时间多想了,有求于人,我的前途还在你师兄的手上。”
宋若安听见这话,点了点头:“或许他真的是忙的走不开了吧,等他见到了我,顾念师兄妹之情,一定能答应我们的合作的。”
想到这里,贺云策疲惫的身体才轻松了几分:“只要能与他合作,获得蓬莱仙境,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两人坐着马车急急回了侯府,可头刚一沾了枕头,便又到了寅时,两人急匆匆换了衣裳,便又坐着马车到了香楼。
太阳还未升起,整条永乐街都是一片漆黑,两人刚一下马车,就发现品香楼的大门紧锁,怎么敲都没人回。
老板人呢!
贺云策只觉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