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找到白禾禾的时候,他正在别墅门口,和一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小祖宗,你跑哪去了!”王妈一个健步上前,将白禾禾抱在怀里,警惕的问:“你谁啊!”
口气不善,显然是把徐景淮当成了坏人。
虽然,对方一身得体西装,手里还拎着礼盒。
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
相比较王妈的剑拔弩张,白禾禾倒是显得淡定很多,小胳膊圈住王妈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王奶奶,他是来问路的。”
“这里,是白无恙老先生的家吗?”徐景淮问。
王妈还来不及说话,便被白禾禾抢了先:“你找爷爷干什么?”
白家老宅,会客厅。
徐景淮向白无恙表明来意。
“白老,我是徐景淮。冒昧打扰,主要是为了非遗主题公园建设项目。”
徐景淮向白无恙介绍自己为何而来。
他同时带来了非遗主题公园的项目策划方案。
徐景淮是一个极其善于沟通的人,他邀请白无恙担任非遗主题公园的名誉专家,承诺会给在公园内设立工作室和纪念馆,用于展示花丝镶嵌历年来的匠人。
“白老,在我们云城,也有一个非常有名的花丝镶嵌大师,可惜的是,缘分不够,没能让她见到非遗主题公园建成的那天。对于传统手工艺,瑞祥一直致力于开发、保护、传承。我希望您能给瑞祥一个机会,把花丝镶嵌工艺传承下去,也一定是您的愿望。我保证,瑞祥会帮您尽快实现这个愿望。”
白无恙翻看着项目书,听着徐景淮描述的前景,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徐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请讲。”
“你刚刚说的云城的花丝镶嵌匠人,叫什么名字?”
“她姓姜,叫姜竹青。”
听见意料中的名字,白无恙的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云城和燕都,相隔并不远,他却找了她一辈子。
白无恙合上项目书,“资料先放这里,过几天,我会给你答复。”
没有一口拒绝,那便是还有机会。
徐景淮趁热打铁:“白老,若是您方便,可以去云城看看,我们在冰雪世界那里,成立的非遗展馆,虽然规模比不上后续要建设的主题公园,但也有全国各地的非遗技艺展览。”
“我年龄大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这场会面,并不是一无所获。
从会客厅出来的时候,白禾禾正在门口,看见徐景淮出来,赶紧跑开。
白无恙看见了禾禾,叫住了他。
“禾禾,来。”
“爷爷。”白禾禾乖巧地走了过去。
再次听见白禾禾的名字,徐景淮脑中一闪,想起那天那通电话里,那个孩子的声音。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禾禾?”
白禾禾抬头,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徐景淮蹲了下来,看着白禾禾,笑着说:“我们通过电话,还记得吗?”
白禾禾显然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人打过电话。
徐景淮提醒道:“我姓徐,江淮度寒食,京洛缝春衣。”
“哦。”白禾禾有了点印象,“是你呀。你怎么会来我们家呢?”
白无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
“白老,我和禾禾,还真是有缘分。”
徐景淮简要说了那次打电话的事情,也告诉白无恙自己和姜映蔓因为工作关系而认识。
白无恙只感叹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
离开白家老宅的时候,白禾禾追了出来。
“徐伯伯,能把你的电话写给我吗?”
“没问题。”
徐景淮在白禾禾拿来的小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此刻,徐景淮看着白禾禾,越发喜欢。
原本以为这孩子只是和姜映蔓有关系,现在原来是白家的孩子。
看来,姜映蔓和白家的关系,确实是颇有渊源。
这次拜访结束,徐景淮和江沉舟汇合,前期瑞祥的人员已经返回云城,他和江沉舟在燕都多停留了两天。
公务处理完,他抽空去看望了徐家老爷子。
老爷子这几年身体状况还可以,徐家的大小事情,他是彻底不管了,住在城外的房子里,种地晒太阳,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江沉舟送徐景淮过去,到那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徐听冉。
“小叔。”徐听冉又瘦了许多,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江沉舟站在徐景淮的后面几步,看着徐听冉,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徐景淮进了院子,老爷子坐在花园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听见动静,眼皮未抬,只是说:“阿淮,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了?”
徐景淮走了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落了座,“工作有些忙,这不,一有空,我就回来了。”
老爷子不满意地哼了一声,“一个个都说忙,你这样,阿南也这样。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事业,都很忙。但是,家还是要回来的。”
徐景淮看着坐在躺椅上的老人家,问:“爷爷,您认识白无恙吗?”
徐老爷子想了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是在哪听过呢?让我想想。”
徐景淮也不着急,耐心等着老爷子回忆。
他从桌上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喝着。
茶杯见空,也没等到老爷子的回答,却听见轻微的鼾声。
他取了放在一旁的薄毯,打开,轻轻地盖在了老爷子身上。
那头,徐听冉直接进了屋子,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江沉舟。
她默默喜欢了这个人十个年头,可完全等不到有任何回应。
在这件事情上,徐听冉已经迈开了九十九步,然而,江沉舟,却连一步都不愿意朝她走来,甚至,一直在后退。
她很累很累,如果喜欢一个人,会让人遍体鳞伤,那倒不如忘记。
首先,学会爱自己,才会被人爱。
江沉舟站在院门口,看着徐听冉的背影,他们之间,隔了三四米的距离,一个屋内,一个屋外。
他动了动,迈开步伐,正要朝徐听冉走去,却又硬生生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