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想请您在新任枢密使张大人那里美言几句,让我外放地方驻守。”
高遵裕有些讪笑的举着酒杯,小心翼翼的敬着韩明。
“嗯?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韩明和高遵裕碰了一杯,然后夹菜往嘴里塞。
“是在禁军中待得不舒服?”
听到韩明的问话,高遵裕有些腼腆一笑。
“不瞒侯爷,我这两个侄子侄女都在地方,而且俺入京多年,始终不得一见。”
“前些时日,我那兄长托梦与我,嘱咐俺照顾好他们,所以这心里总是不那么回事。”
“因此想着能够外放地方,去看看他们,和他们团聚团聚。”
高遵裕的话让韩明一愣,随即无奈一笑,给诚惶诚恐的对方斟了一杯酒。
“家人...家人,这种事儿割舍不得,应该的。”
听到韩明对于自己的理解,高遵裕嘿嘿一笑,和他碰了一杯。
“那我明日与张大人打声招呼,你再提交一份申请,正常程序走就行。”
韩明轻笑着应承下来高遵裕外调的请求。
“如此,属下谢过侯爷。”
高遵裕也不是傻子,能让当朝新贵安阳侯给自己薄面办事,这份恩义他心里门清。
因此改了自称,叫自己为‘属下’,算是另一种形式告诉韩明,自己愿意站在他这边,鞍前马后。
韩明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二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上好的酒水。
“哎,老高,我问一嘴,你侄子侄女在哪里?”
韩明漫不经心的夹菜问道。
“前段时间通了书信,他俩现在在禹州!”
高遵裕话音一落,韩明夹菜的手僵在空中,一脸惊愕的看着对方。
“额(⊙o⊙)…侯爷...有啥问题吗?”
高遵裕看到韩明的神态,以为有啥问题,小心翼翼询问道。
“哦哦哦,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禹州好啊!人杰地灵啊!”
韩明打了个哈哈摆摆手,掩饰自己的失态。
毕竟禹州这个地名在《知否》这个世界里,可是潜龙之地,也是顾二的飞黄腾达之地。
未来大宋的两位举足轻重的皇帝,就是从此地走出来的,这能不让韩明惊讶吗?
“禹州人少地僻,也就是个芝麻大点的地方,哪有什么人杰地灵。”
高遵裕倒是没觉得禹州有什么好的,偏僻的要死,要不是自家两个侄子侄女在那里,自己看都不看这破地儿一眼。
“呵呵,对了,我怎么不记得老高你还有兄弟来着?”
坦白说,历史上对于高遵裕的描述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对于其家世传承以及对外作战的描述。
简单概括:高遵裕是宋英宗宣仁圣烈皇后高氏的堂叔,勋臣高琼之孙,名将高继宣之子,具有外戚和武将的双重身份,在大宋与吐蕃的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
所以韩明真不知道对方的兄长是谁,但是这俩侄子侄女,估计就是未来的英宗皇后和小舅子。
可是因为这里是《知否》世界,所以他也想不到这位高遵裕的侄女,未来还能不能成为英宗皇后。
“俺这个兄长不是本族的,是结义兄长,姓沈,沈旺!”
高遵裕的话第二次让韩明的手轻颤一下。
尼玛?!不会这么巧合邪门吧!这都能撞在一起?
韩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还不到家,估计还要深造一段时间。
“那你这两个侄子侄女叫什么?”
韩明端着酒碗往嘴里倒酒,缓解自己的惊愕。
“大的那个是沈家长女,叫从英,小的那个是沈家嫡长子,叫从兴。”
“e=(′o`*)))唉,俺那结义兄长年轻时对俺颇为照顾,岂料一朝有难,只得托孤与俺。”
“俺与家妻多年一直照顾他俩,后来将从英侄女许了个赵家子。”
“后来那位赵家子被官家安排外放,到禹州驻防,当了个从五品的团练使。”
“俺还记得那位侄女婿是个性子软和的,第一次回门,见到俺这五大三粗的,吓得直哆嗦,不敢说话,气的老子俺都想退婚了!”
高遵裕越说越上头,把对赵宗全的埋怨全都倒给韩明。
没错了,就是老沈家那姐弟俩和那位‘全儿哥’!
自己这运气,收了个大将,还是下一任皇帝的叔父,更是下下一任皇帝的叔爷,这辈分,一下子涨了!
韩明有些哭笑不得的埋头喝酒,怕让高遵裕看出自己偷着乐。
“侯爷,您说说,都是太祖太宗后代,赵宗全那小子怎么就不能硬气一点。”
高遵裕气的直拍桌子,无奈摇头。
以后说不得就硬气了,而且还是相当硬的那种,怕不是都算计到太后头上了!
韩明心底划过一丝好笑,心想着,这要是让禹州一行人进了京,那朝廷可就热闹了!
“人不可貌相,说不得你那侄女婿都是装的也说不定。”
韩明嘴角划过一丝坏笑,有些偷油吃的小老鼠既视感。
“嗐,就那样了,除非天上掉馅饼,要不然就他那样子,一辈子坐困禹州吧!”
高遵裕不屑的摆摆手,吃吃喝喝起来。
但只有韩明眼底的笑意,越发古怪浓厚起来。
“不过比起老子,俺那个侄孙倒是个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腹有良谋、胸有韬略,可谓年轻俊才!”
高遵裕对于自己那个叫赵策英的侄孙很是满意。
“当然,和侯爷相比,自是差上不少,毕竟大宋能和侯爷相提并论的俊杰,没几个。”
高遵裕这话把韩明说的一阵咳嗽,忙不迭用袖袍遮住失控的面容。
好家伙,高遵裕你个浓眉大眼可真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了。
拿我和未来皇帝相提并论,真的...韩明看着高遵裕半晌,属实没话唠了。
。。。。。。
几日后,韩明正在家里抱着儿子晒太阳,外间永曾带着神色匆匆的高遵裕进得府来。
见到如此神色的高遵裕,韩明不由得想笑。
这老高,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不明白了,有啥可愁的?
“先坐,有什么话慢慢说。”
韩明感觉自己都被传染的一脸苦瓜相了。
“侯爷,老高俺这好像惹麻烦了!”
高遵裕苦着一张脸,在一旁落座,小心翼翼的说道。
“惹就惹了,什么叫好像?你这不会半夜偷上广云台,被嫂夫人给抓现行了吧?!”
韩明有些无良的‘嘿嘿’笑起来。
这让耷拉眉的高遵裕额头上划过几道黑线。
“侯爷,您就别拿这事儿取笑俺了,俺这回真的可能捅娄子了!”
高遵裕话音一落,从怀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绢纸。
韩明眼神一扫就知道那是独属于大内圣旨的材料,不由得挑了挑眉。
“官家给你旨意了?”
韩明没有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那份圣旨。
“不是给俺的,是给俺那个禹州团练使的侄女婿的!”
高遵裕无奈的把圣旨揣回胸口,有些苦涩的笑道。
“什么旨意?”
韩明估摸的猜到了剧情走向,应该就是那封勉励赵宗全的圣旨。
结果被兖王一党当成传位诏书,然后牵扯出一系列刺杀事件。
最后就是赵宗全上京告御状,救驾先帝,被传大位的情节。
想不到,这兜兜转转,故事剧情又走回了主线,老皇帝还是抵不住各方的压力,选择提前谋划布局。
韩明思索间,高遵裕把旨意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基本和他想的差不多。
“你考虑不错,这份旨意在此时发出,必定引起各方关注,你这趟传旨的差事不好办啊!”
韩明背负双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考着后续的事情。
“俺就是有此忧虑,那赵宗全虽然性格软弱,但是待俺从英侄女和从兴侄子甚是不错,俺可不想把一份危机带去。”
高遵裕毕竟从军多年,这里边的很多弯弯绕绕他都看得清楚。
“这避免不了,官家的旨意下达,你敢不接?接了这事儿就没有回头路。”
韩明的话让高遵裕脸色一沉,默不作声思考起来。
“我估计接下来禹州将会掀起不小的风雨,邕王作为大位的最有利人选,姑且没什么忧虑。”
“这里边你们要防的是兖王一党,他作为邕王最大竞争对手的同时,也会彻底扼杀一切有萌芽的人选。”
韩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独善其身,想到原剧中那位为了救沈从英而丧命的大邹氏,他还是决定提醒对方一下。
而高遵裕听到兖王的名字那一刻,眉头就皱成‘川’字,久久难以舒缓。
“你既然外调禹州,又和那位赵团练使是亲戚,那么就要小心行事。”
“除了赵团练使身边之外,家里家外的眷属等,都会成为兖王一党的刺杀目标。”
此话一出,高遵裕身子一抖,知道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不由得大脸沉着。
“我这里暂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有八个字送给你。”
韩明语气一顿,缓出一口气,对于禹州的情况,自己的手伸不了太长。
只能靠着高遵裕这位战场退下的大将来干预一番剧情。
“请侯爷赐教!”
高遵裕立马精神一振,抱拳说道。
“扎紧篱笆,严防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