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晚心中一暖,但随即又泛起一丝苦涩。
想起刘庭那张虚伪的脸和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有,大姨,他对我挺好的。”
赵晚晚摇摇头,声音低沉。
“只是……我不想说他。”
周红霞看出了赵晚晚的隐瞒,但她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尤其是像赵晚晚这样,从小就吃了很多苦的孩子。
“晚晚,你要记住,你还有大姨,还有你表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
周红霞握住赵晚晚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
赵晚晚听着周红霞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年,她独自一人带着母亲,如今感受到亲人的关怀,不禁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很快,陈飞便驾驶着车子来到了仁心医院。
他推着周红霞,带着赵晚晚径直来到周梅的病房。
周梅看到去而复返的陈飞,脸上满是疑惑,但当她的目光扫到坐在轮椅上的周红霞时,顿时愣住了。
岁月在两人脸上都留下了痕迹,皱纹爬上了眼角,头发也添了几缕银丝,但那眉眼间的相似,却是无法掩盖的。
“姐……姐姐?!”
周梅的声音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激动地想要下床,却被赵晚晚一把扶住。
“妈,您小心点!”
赵晚晚担忧地说道。
陈飞见状,连忙把周红霞推到病床边。
“小梅……”
周红霞颤抖着手,抚摸着周梅的脸颊,仿佛要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的。
“是我,小梅,真的是我……”
周红霞紧紧握住周梅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这些年,你受苦了……”
两姐妹抱头痛哭,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和愧疚,在这一刻尽情释放。
陈飞和赵晚晚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哭过之后,周梅拉着周红霞的手,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这些年的经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强忍着泪水,继续讲述着这些年的遭遇。
“大海他……刚开始的时候,对我真的很好,体贴入微,百依百顺。”
周梅说着,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可谁知道,晚晚一生下来,一切都变了。”
周梅的语气变得低落。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动不动就跟我发脾气。”
周红霞听得眉头紧皱,心里对这个妹夫更加厌恶。
“小梅,那你……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周红霞心疼地握住周梅的手。
“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肯定不会让你受这份罪!”
周梅摇了摇头,眼眶泛红。
“我……我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咱们是亲姐妹,难道我还能眼看着你受苦不成?”
周红霞有些生气地说道。
周梅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姐,你不懂……那时候,我……我根本不敢联系家里……”
“为什么?”
周红霞不解地问道。
“因为……因为我当初不顾家里的反对,非要跟大海在一起……”
周梅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我怕你们会骂我,会说我活该……”
周红霞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周梅的顾虑。
那时候,周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无忧。
“傻妹妹,你怎么会这么想?”
周红霞心疼地把周梅搂进怀里。
“那你也应该找我的啊。”
“姐,你别说了,当初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周梅拉住周红霞的手,眼眶又红了。
“当初晚晚刚出生的时候,你不是还把她的照片寄给我看了嘛。”
不想再提起妹妹的伤心事,周红霞拍拍周梅的手背,直接转移话题。
“我那时候就注意到晚晚腿上的胎记了,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可爱得紧。”
周红霞说到这里,语气里多了几分落寞。
想当初,陈家如日中天,她这个陈夫人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
她那会儿是真的心疼自己这个妹妹,担心她跟着赵大海受苦,所以总是变着法子补贴他们。
“那时候你姐夫他们还在,我们陈家在江都是什么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红霞叹了口气。
“我就怕你过得不好,除了真心喜爱晚晚,也是想着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唉,都怪我鬼迷心窍,当初非要跟那个畜生在一起!”
周梅自责地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你给的那些钱,都被他拿去赌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还总是逼着我问你要,我实在没办法,只能……”
“所以你就狠心不跟我联系了?”
周红霞接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和心疼。
“你这傻丫头,有什么事不能跟姐姐说?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晚晚想想啊!”
周梅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姐,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那时候我……我就是……哎!”
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周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当初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赵大海。
可谁知道,婚后的生活却与想象中天差地别。
赵大海好吃懒做,嗜赌成性,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为了躲债,赵大海带着周梅四处躲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周红霞寄来的钱,就像是救命稻草,却又像是一剂毒药,让赵大海越陷越深,最终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那个畜生,在我病重的时候,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抛下我和晚晚,不知去向……”
周梅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愤恨和无奈。
“什么?!”
周红霞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梅。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可是他的妻子,晚晚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周梅凄惨一笑,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道。
周红霞听着妹妹的遭遇,她紧紧握住周梅的手,安慰道:“小梅,都过去了,以后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姐妹互相倾诉着彼此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