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有着急让谢元音叫她们娘和爹,但小孩子年幼,虽能记住些事,也记得不多。
在宫里住了一段时间后就改口奶声奶气地叫叶言末为“爹爹”。
叶言末不想听父后这个叫法,觉得不亲切,谢知意就依着他。
自从孩子进宫后,大皇女没再见过她一次。谢知意便经常让人画了图给皇女府送去。
得知谢元音在宫里过得很好,大皇女也就没了牵挂,听太医的安心开始养病。
次年六月,边关传来急报。柔然铁骑踏过边境防线。
早朝议事时,提起此事朝中除了北阳王萧北沅外竟无一人敢应战。
女帝大怒,在金銮殿好一顿斥责后决定亲征。
柔然铁骑强悍,朝中武将缺乏,从前大邺重文轻武,直到谢知意登基后才开始大肆启用武将,开武举,但如今才小有成效。
“陛下,你当真要亲征?”
“嗯。”谢知意对上叶言末担忧的目光,拍拍他的手背:“放心,这一仗我有把握。”
叶言末自然知晓陛下骁勇,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担忧。军中艰苦,他舍不得陛下。
眼看就要到了出征之日,叶言末这几日忧心忡忡,谢知意这段时间也比从前更忙。
临走时,叶言末将自己手里的私库全部拿出来交给谢知意。
“妻主,保重!我跟元元等你凯旋!”
谢知意将面前的酒喝了,单手握着他的后脑勺亲过去。
“放心,我一定平安归来。”
说完,谢知意便放开了他,翻身上马。
马蹄声阵阵,叶言末站在城楼上看着军队离开。
柔然重铁骑,战术奇诡。两国战事焦灼,朝中萧北沅和叶韵致监国。
深夜,谢知意带兵突袭了柔然军营,打了柔然军一个措手不及。
王帐内,谢知意提着剑一剑斩下柔然大皇女兼主帅的头颅,命人给柔然王送去。
谢知意带着大邺军队一路将柔然军赶出边境,一直杀到柔然凉城,逼近柔然王都,柔然王才慌了神,献上降书。
接了柔然降书后,谢知意便快马加鞭让人送了信给宫里。
见谢知意胜了,叶言末才放了心。将元元抱给流夏,自己研磨认认真真回了信。
接到信的时候谢知意正打算回去。见叶言末信上字字句句都是想念,谢知意满心欢喜,将信件收好出了营帐。
“拔营!”
回京后,叶言末将谢知意身上的金甲脱了,给人更衣时看到原本光滑的皮肤上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妻主,疼不疼?”
“不疼。”谢知意将衣服穿上,抱着他亲:“末末瘦可些。”
自她出征后,叶言末便每日都在担心,胃口也小了很多,人确实瘦了。但这比起谢知意却并不算什么。
“妻主才是瘦了。”叶言末眼眶里含着泪,心疼的摸她消瘦脸颊:“也黑了。”
谢知意用自己的脸贴上他的,笑着问他:“那妻主还好看吗?末末会不会因为妻主黑了就不要妻主了?”
叶言末贴着她的面颊:“才不会,妻主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
未央宫内响起谢知意爽朗的笑声。
半个月后,柔然使臣进京。
使臣进京,叶泠鸢代为招待。谢知意这段日子除了早朝其他时间都在未央宫。
晾了柔然使臣三日后,方才举办了场宫宴。
宫宴上,大邺女帝坐在高台上,身旁是她的君后。
柔然此次来的是三皇女查绮。
原世界中,谢惠晴登上皇位后并没有做多久的皇帝,柔然人便越过了大邺边境。
朝中无将可用,谢惠晴便也御驾亲征,哪料却被柔然三皇女查绮大败于汴州,十万将士全军覆没。
谢惠晴被身边暗卫护着回了宫后写信与柔然求和。柔然人表面答应,派人前往京都后,却在大殿上公然挑衅谢惠晴,谢惠晴大怒,撕毁和约。
柔然人发动战争,最终谢惠晴死在查绮刀下,大邺国灭。
谢知意慵懒地靠在身后软枕上,打量着查绮。查绮是典型的柔然长相,五官深邃,身量高大。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查绮转头看向谢知意,褐色眼珠在看到叶言末时微顿,旋即举起手中的酒杯起身朝谢知意一拜,仰头将酒饮尽。
谢知意随意的拿起酒杯,也回了一杯。
“陛下!此次我柔然战败,我王对陛下心悦臣服,所以派我来想与贵国陛下和亲。”
“和亲?”
原本还在交谈的大臣顿时安静下来,四周只余歌舞声。
查绮似乎没有反应,接着道:“正是!”
然后拍了拍手,一个身着草原服侍,头上扎着几条小辫子的男子蒙着面步入殿中。
“此乃我柔然小王子百利,早先便一直仰慕陛下英姿,愿嫁与陛下为侍君。”
那男子性子也不是个腼腆的,站到殿中俯身一拜,声音清朗:“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谢知意没有说话,只一抬手让他起来。
百利起身后便摘去了面前的面纱露出一张明媚艳丽的面容来。
“倒是个好颜色。”谢知意没有开口,叶言末端着茶杯边吃茶便阖着眼皮,轻飘飘的开口。
谢知意闻言坐直了身子,想看看自家君后怎么做。
“陛下觉得呢?”
哪料他会突然把问题抛给自己。
“朕觉得……”谢知意牵住叶言末放在桌案下的手:“不如君后万分之一。”
叶言末立即红了脸,收回手不说话。
“贵国君后自然国色天香,只是我国王子殿下亦是姿容绝代,陛下何不将两位美人同时收入宫中。”
查绮仰视这谢知意,一步步试探。
谢知意却不怕她试探,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姿容绝代?在朕看来却不过是柔然人夸夸其谈罢了。”
下面那小皇子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憎恨的看向谢知意。
“况且……”谢知意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慢悠悠的开口:“败兵之国,也配谈和亲?”
查绮脸色一僵,忍了忍还是笑着道:“陛下这是何意?”
谢知意没开口。
“柔然不过是我大邺边境小国,如今谈联姻,倒不如谈谈附属国的事。”
叶泠鸢喝了口酒,语气轻佻。
查绮收敛了神色,看着谢知意:“这也是贵国陛下之意?”
谢知意神色轻蔑,好笑的看着她。
“使者莫不是忘了,若不是柔然王一纸投降书,现如今你那王都便已经是朕的国土了。”
查绮上前两步,便被殿中金甲兵拿刀架在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