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闪现。
明晃晃的刀,下一秒,就要刺向秦语的脸。
一只大手及时握住了它。
穿破皮肤下的血管,有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光洁的瓷砖上,格外的醒目和刺眼。
又是顾铭晏。
上次是用腕表打飞了厨刀,这次是直接徒手挡住了美工刀。
“啊!”
这声尖叫不止是秦语发出来的,还有周围同事们的惊讶和恐慌。
第一次。
秦语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晕血。
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很快就有人簇拥住了顾铭晏,他甚至蹙着眉,还回过头来找她。
“秦经理,秦经理!”
贺宁面露急色地拍打着她的肩膀,“你跟着顾总去医院看看吧。”
“哦,哦好!”
秦语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扒开人群,登上了护送顾铭晏去包扎的车。
“喂,你,你没事吧……”
秦语有些语无伦次,她不由自主地握住顾铭晏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比他的还要冰凉。
“没事,不要紧。”男人摇摇头,“我之前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
秦语的视线有些模糊。
顾铭晏无奈道,“你怎么又哭了?”
“你说我是不是八字真的有问题,老是害你受伤……”
之前秦语哭,只不过是不知不觉掉泪而已,现在她哭,却伴随着哽咽和抽泣。
她在他面前。
似乎……
正在一点点卸下防备,流露出最真实的自我。
“那有没有可能是我八字的问题,让你嫁给我以后,总是陷于各种危险之中。”
顾铭晏安慰人的方式,总是那么的角度刁钻。
秦语哭得反倒更大声了。
唐良跟她说讲过,用如此高明的手段设下局中局,让真正泄露样片的人现出原形的。
正是顾铭晏。
是他。
不仅洗刷了唐良的冤屈,更让秦语在整件事情中,得到了全无干系的印证。
顾铭晏伤的是右手,不过幸亏没有动到筋骨。
护士给他包扎得很严实,细细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
秦语在一旁,如小学生一般,全部记录下来。
顾铭晏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抹温情。
等两人在医院折腾完毕,再次回到龙腾湾,秦语问起了整件事件的始末。
“为什么不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害她还对他产生了误会。
“因为怕你沉不住气,会打草惊蛇。”
“我演技也没那么差。”
“哦,是吗?”顾铭晏挑眉。
要不是她那天回来的怪异举动,以及不自在的表情,让他敏锐地捕捉到她遇上了难事。
否则按照她什么都不肯说的性格,他也不会发现到她连工作都差点不保。
秦语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十足的透明人。
于是不再反驳,转问了另一个让她奇怪的问题,“那你……跟贺宁是什么关系?”
“他以前是我的下属,后来回国创业,我给了他点启动资金。”
顾铭晏索性摊牌道,“简单来讲,我算是新启的元老级股东。”
“那当初秦天德到处封杀我,害我找不到工作,也是……”秦语有些难以启齿。
“对,也是我让他给了你机会。”顾铭晏替她说了出来。
“我能赢回胜宇项目,有没有你在背后使劲……”如果这个也是他帮了忙的话,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这倒没有,我只不过是给了你一张入场券,能再次中标胜宇项目,你的确是实至名归!”
秦语的心情无比复杂。
她喃喃道,“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你这样是不是太生分了?”顾铭晏定定地看着她。
他目光灼热,如耀眼星辰。
秦语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冲动,她拼命克制住,用更小的音量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
除了谢谢,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表达谢意的方式。
“当然有。”
“什么?”
男人眸光微动,“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了,我身上全是血液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我想洗个澡……”
还没等他说完,秦语赶紧阻止道,“不行!医生说了,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那你帮我洗。”
“什……什么?”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需要做的吗?眼下就这一件,而且前几天是谁说的,要当个合格的顾太太?”顾铭晏理直气壮地反问她。
秦语慌乱道,“我,我不会……”
“洗澡你都不会?那你平时怎么洗澡的?”
“我是不会给男人洗澡。”
顾铭晏一本正经道,“你该不会是不敢看我的身体吧,之前按摩也按摩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我也看过你的,这次反过来让你看个够,也还你个公平!”
这,这这……能一样吗?
秦语回想起从前的某些滚烫画面,脸立马红到了脖子根。
她拗不过男人的请求,只好声如蚊呐地回了句,“那就简单擦擦吧,别在浴室待太久,待太久了沾染水汽也不好。”
“嗯。”顾铭晏眸色暗沉。
可秦语答应的轻松,却完全预估错了,这项工程的复杂程度。
天知道,给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壮硕男人擦洗身体,是一件多么费劲的体力活。
光是搞了个上半身,秦语都快没了半条命。
尤其是在某些敏感位置,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飙到120了。
简直比走钢丝还让人紧张。
秦语擦到一半,选择了罢工,“你左手不是没事吗,剩下的你就自己来吧。”
“那我这右手到底是为谁而受的伤?”顾铭晏只轻飘飘地问了这一个问题。
秦语的负罪感又加重了,她整个人就像只煮熟的虾。
面露难色地盯着他的下半身,犹犹豫豫地正要帮他褪去裤子,却突然瞄到了一个非正常状态的部位。
男人隐忍又克制的声音,冷不丁在她头顶响起。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语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她慌忙扔掉毛巾,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弹出了八米之外。
“那,那行,有,有事再叫我,不,不,还是叫保姆吧!”
秦语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咚”一声把门关上,一下一下的心跳,快要蹦出嗓子眼。
奇了怪了。
不是说顾铭晏不行的吗?
他,她,他怎么还是有正常反应的……
而且看样子,还挺……
呸呸!
她到底在想什么!
秦语剧烈地摇头,企图把刚刚看到的画面,甩出脑袋之外。
下一秒,哐哐两声。
顾铭晏沙哑又低沉的嗓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
“喂,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