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洁心一沉,旋即脸上的不屑更深,“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你少拿出了做文章。”
陈若鹤大笑起来,“陆小姐,你第一天认识我?能拿来做文章的事情…”他走到她面前,手指划过她的耳朵,“我怎么可能放过。”
陆洁冷笑,“陈若鹤,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卑劣无耻。”
“陆小姐,别把自己曾经的床伴说得一文不值。侮辱我不是也在侮辱你自己吗?”
她脸色铁青。
陈若鹤靠近一步,抵住她,下一秒,她的耳坠被他摘下,捏在自己手上。
“Jie’ Spark.”陈若鹤念着耳坠上刻的字。
“别忘了你当年的自创品牌还是我给你的启动资金。”
陆洁抵着门的手捏成拳,“今天之内我把资金完完整整打回去给你。我跟你不再有半分纠缠。”
陈若鹤笑笑,“有没有纠缠,你说的算?”
她死死抵住他靠近的身子,“陈若鹤,如果你敢破坏我和方时运,接下来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力不从心的无能感。”
陆洁说罢,推重重地开他,夺门而出。
陈若鹤看着消失在廊道里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笑。
六楼。
会议不算长,重点在于法务部如何应付接下来的集团审查。
陆洁漫不经心地听着,熬到散会,跟着方时运回到办公室。
心不在焉落到方时运眼中,他打趣,“陆小姐,时差还没倒过来?”
她回神,嫣然,“我是需要倒时差的人?”
她将捏在手上的一份计划书摆到他面前,郑重其事。“我详细研究了陈若鹤负责的板块,已经想好了切割他市场的计划。”
“他负责的酒店度假村,三年以来的业绩全靠着陈家的资源拉动,珠宝生意也是,只要助推一把,就能让他从家族赋能直接变成关联交易。”
“加上他在海外动手脚陷害你的行为,这一次保证能让他直接出局。”
方时运翻了翻计划书,笑了,“陆小姐,你的手段跟陈若鹤真可谓是旗鼓相当。”
陆洁一下拉了脸,“什么意思?”
“高明中带着几分龌龊。”
陆洁:……
“不过还算在正常的商战范围内,不及他阴险。”
陆洁内心不悦,“能把对手打趴下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话一出口,她惊觉自己的思路和陈若鹤出奇地相似。
方时运盖上计划书。
“陆洁,我供职于华世,不是为了掌握华世的权利。总裁任命权在董事会,在此之前我会做的事情,就是做好自己手上负责的事情。”
他解开袖钉,将衬衣卷到臂弯处,“至于陈若鹤,我确实要让他尽快出局。但我掣肘他,是因为他的不择手段已经危害了华世集团的利益。我只会对他异常操作的业务下手。”
陆洁听懂了他的底线,舒朗从容的神色沾在英俊的面孔,整张脸上全是夺目英气,说不尽的男人气魄。
……
夏晚手机上收到方时运讯息时,正在大埔的公园晨跑。
她一面兴奋一面担忧,入睡得很晚,结果还没天亮又醒了。凌晨五点,她索性起床跑步。
手臂上传来的震感被她忽略,大约一个小时后,她收拾东西走出公园门,没看到送她来的车,意外地看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S62。
男人倚在车前,像是等了有一会了。
伟岸挺拔的身影在冬日清晨街道的冷色光中愈加冷峭疏朗。
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夏晚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紧身运动装,脸颊皮肤透着运动过后自然的淡粉色,鲜活灿烂。
他将她拉到怀中,将她袋子里的毛巾拎出来,将她没擦干的汗又擦了一遍。
“想请夏小姐陪我出趟差。打不通你电话,所以直接过来了。”
她掏出手机两个未接电话,分别在一个小时和四十分钟之前。
她慌了一瞬,“没耽误你吧?怎么不直接进去找我?”
他帮她拉开车门,“不急。难得你想跑一跑,先回家洗澡再出发。”
她不敢耽误,很快地回到家,完成了洗浴。
再次上车时,夏晚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呀?”
男人调笑,“放心,今天不见家长。”
夏晚:……
夏晚很喜欢赖床。
能在凌晨起来跑步,一准是一个晚上没睡了。
男人抻腿,拍了拍自己的膝上,“昨晚没睡好吧。过来,躺到我腿上睡会。”
夏晚看向他一丝不苟的西裤,以及西裤下强劲的肌肉…她猛地移开眼,“不用了。我不困。”
方时运挑眉,“不困?”
下一秒,男人倒头,直接枕上她的大腿。
“你……”
“你不睡我睡。”男人双手环在胸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她漂亮的下颌线。
以及一瞬弥红的脸。
“我昨晚也没得睡。很困。”
她今天穿着针织裙。
男人脑勺短茬的头发一根根透过裙子扎着她大腿,发痒,夏晚羞愤,“你起来,我到前面去,整个后座都给你睡!”
男人很不规矩地扒住她的腿,“不行,我缺个枕头。”
他侧过身子,脑袋在她腿上挪了挪,寻找最舒适的点。宽厚臂膀动这几下,莫名就mAN得很。
夏晚猛地闭眼。想抽自己。
怎么会连耍流氓都觉得他帅。
不久后男人大掌轻搭在她的膝盖上,发出均匀地呼吸。
睡得可香。
她蹙眉,倒不觉得有多沉,就是……时不时会低头看见男人俊朗的侧颜,存在感太强,搅得她心神不安的。
不过车程太长,长到她最后也迷迷糊糊仰着脑袋睡着了。
睡前她恍惚看到了新田公路的路标,依稀在梦里问了男人是不是要去内陆。
醒来时天旋地转了。
男人已经从她膝上起来,一手环着她,一手操纵平板,反是她枕着人的胸膛睡得相当愉快。
她猛地直起身子来,唇角一滩冰冰凉凉,扯了纸巾擦,她下意识看向男人衬衣,果不其然被她的口水湿了一片…
她连忙又抽了几张纸帮他擦了擦,“你衣服湿了…”
男人淡定地欣赏她尴尬到手足无措的样子,“没事。”他盯着她的眼眸很深,凑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在我身上留水痕。”
车子高速奔跑低鸣,盖过了他的戏谑肆意,夏晚的脸红了又白,眼神朝外一躲。
“你要是想开车就到前面去。宋川巴不得有人替手。”
男人笑着敛眸。
她朝外,恰好看到车子丝滑地越过了云城的地界,她彻底精神了,“云城?”
她声音里掩不住的雀跃,“你出差的地点是云城吗?”
“去云城你怎么不坐飞机啊,浪费几个小时开车…”旋即她就悟了。这是特意为了她开车了。
没证件怎么值机。
“开心吗。”
她开心死了。
整整一个月,在港城待得她都要枯了。
而且她迫不及待想告诉林洛,林楚林羽很有找到的希望。顷刻她又想起上一次的会见,她承诺了下一次要带上未婚夫一起。
雀跃的心情突然又掉了几寸。
当时她以为自己会很快就跟方生结婚的。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未婚夫变成前未婚夫了。
上回见面林洛就怀疑她不是真心愿意嫁人,这回去了如果还是自己一个,更要惹怀疑了。
虽然不是什么难解释的事情,可是当下事情一件一件堆着,她不希望林洛为了她费神。
“方先生,我们要在云城待几天?”
“后天回。”
她斟酌着开口,“明天下午你有时间吗?”
“能不能请你假扮我的未婚夫…一个下午?”
男人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摁熄了屏幕。
旋即别有意味地抬眼,戏谑,“假扮你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