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顾辞如愿住进了乔熙的公寓。
乔熙的想法很简单,虽然他俩平时私交甚浅,但好在港城就那么大,以乔家从前的规模,对几大世家多少也算知根知底。
所以面对顾辞无理的要求,她认为完全没必要做那些强硬的反抗。
毕竟顾少爷在港城可是出了名的爱玩。
至于突然要搬过来原因,乔熙夜里垫高枕头想了许久。
除了口吐芬芳的程度,她真的想不到前天晚上自己还有什么出色表现。
难道顾少爷有那种嗜好?
喜欢被骂?自虐狂?
乔熙皱了皱眉,心想,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新鲜感褪去,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主动提出跟她把婚给离了。
捋清思路,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默默把门反锁了起来,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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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许然的日子倒是简单许多。
不是每天跟在爸妈身后吃吃狗粮,就是跟着春婶到后院捣鼓花草。
除了吃药和向阳台外看去时会偶尔想起一些奇怪的事,其余时间,她都是只快乐的小鸟。
阻断药已经吃完过两周了,明天就是跟江医生约定复查的日子。
许然刚洗完澡,就趴在床上拨通了乔熙的电话。
“熙熙,我明天约了江医生复查,你有没有空呀?”
“哇哦,已经一个月了吗?”乔熙坐在卧室的办公桌边,快速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串字,然后举着手机慢慢靠在身后的转椅上。
“熙熙,我都停药两周了。”
“之前江医生给我建议,说停药一周后的排除率是百分之70,两周后的排除率是百分之90,你上回过来咱们还研究了半天来着。”
“啊,我的错,我的错,最近不是跟风投了部短剧嘛,忙得完全脚不沾地,抱歉哦。”
许然闻言,偷偷笑了笑,“好啦,我又没怪你,那你明天…”
“必须有空。”乔熙拍了拍胸口,然后又放软语气接着说道:“怎么样,会不会害怕?”
“嗯…其实还好,主要是吃了那么多天的药,居然一点排斥反应都没有,所以感觉心理负担没那么重。”
“行,那你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嗯,那晚安吧。”
“晚安。”
挂断电话,乔熙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听着门外偶尔传来的轻微声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已经一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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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的项目很多,即便是像晟康这种收费贼贵又人不太多的医院,许然和乔熙也忙活了一个上午。
“许然。服药后的第二周,报告结果显示阴性,百分之九十排除患病几率,如果还不放心,可以隔段时间再进行检测。”
江浔拿着报告单,虽然确认对方没事,但还是按程序把流程全都过了一遍。
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缓缓落地,许然带着感激朝江浔点点头,然后挽着乔熙一起离开了诊室。
驱车绕出地下停车场,为了弥补上次错过的法餐,两人决定直奔主题。
原以为一切顺利,可当许然看着侍应将那份五分熟的牛排端到她面前时,却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快速拿起餐桌上的柠檬水,猛地灌了两大口,这才勉强压下了那股恶心感。
怎么回事?
许然不太确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垂下眼眸,再次看向那份半熟的牛排。
翻涌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
她甚至还来不及跟乔熙解释,就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
“???”
乔熙显然被吓到了,她眨了眨眼,拿起两人放在椅子上的包,紧随其后。
许然在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她微弓着腰,捂着有些痉挛的胃部,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迟来的副作用?
眼看卫生间里的动静渐渐消停,乔熙抬手敲了敲门,“然然,你还好吗?”
思绪被打断,许然回了回神,推开洗手间的门,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咳…我…我没事。”
“你…”乔熙欲言又止,跟着许然来到盥洗池旁。
“我真没事,应该是吃错东西了,又或许是…药的副作用。”
许然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打开水阀洗了个手,接过乔熙递来的洗脸湿巾,细细擦拭着嘴角。
“那我们回晟康再瞧瞧?”
“诶,打住哈,这才刚离开医院,我可不想回去,况且江医生不是说了嘛,这个药的副作用很大,我猜,应该是…反应延迟了吧。”
“延迟?”乔熙还是有些担心。
“嗯嗯,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吗?放心啦,如果真的不舒服,我会跟江医生联系的。”
乔熙见许然态度坚决,又得到了她会跟医生联系的保证,终于妥协的点了点头,“那好吧,但你记着,不舒服不能自己忍着噢。”
“好好好。”说完,许然将湿巾扔进垃圾桶,拉起乔熙就往外走去。
隐约间,还能听见两个女孩贴在一起的窃窃私语。
“宝,那咱这饭还吃不吃了?”
“唔…我没什么胃口,你吃吧,毕竟可不便宜呢。”
“行,你一会缓过来就尝尝他们家的甜点,我跟你说,那个舒芙蕾超级棒的。”
“真的假的,那…甜点我倒是可以吃一些。”
……
许然这几天过得并不自在。
自从那天在餐厅吐过后,她就像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
除了越发困倦的身体,就连胃口都变得怪怪的。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
她时常硬着头皮扒光碗里的饭,然后回到卧室大吐特吐。
许然以为自己能熬过去。
直到有天半夜惊醒,她扒拉着马桶虚脱的跪坐在边上,整个人陷入生无可恋的状态,这才完全体会到了医生嘴里那句“副作用很大”的真正含义。
可从服药起,到现在都快两个月了。
这副作用会不会太迟钝了呀?
许然虚弱的摁下抽水马桶,撑着洗漱台慢慢站起身,将细白的手腕撑在池壁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往脸上泼了几捧水。
渐渐压下了心中的烦躁,她回到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微信里的“江医生”。
许然:【江医生,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想问下阻断药的副作用会延迟吗?我这几天有些不舒服,想约个时间再检查一次。】
手机的振动音在深夜显得异常清晰。
江浔坐在红木书桌后,戴着细边眼镜,听见声响,抬眸瞥了眼沙发上蜷缩的小小身影,迅速将电话从桌上拿起,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