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受什么委屈了?”
南汐头埋的更低,想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没找傅凌云公开数据,是因为傅凌云太忙,不想麻烦他。等到傅凌云忙完回来,她还没来得及说。
张老师临时发难,她想自己解决,就整了这出。
现在不仅要让傅凌云知道,还要当着他的面演戏。
“我已经和姜院长说完了。”南汐直接将傅凌云的提问,甩给姜院长。
姜院长对南汐有印象,每年的奖学金都有她,还去法国做了交换生,是一位优秀,有想法,有主见的学生。
第一次见她这么冒失,应该确实是受了委屈。
姜老师第一时间站出来,问话:“张老师,南汐的论文数据有凌宇集团的授权和证据,你为什么说她论文数据有待查究,有造假嫌疑?”
张老师无措的双手,都快搓出火星了:“……”
他没想到,南汐会当场把问题闹大,还运气这么好的,碰上了凌宇集团总裁傅凌云在场。
张老师措辞许久,回道:“南汐的论文答辩过了的,王老师知情,而且我没有说不让她毕业。”
南汐抬头,躲过傅凌云的视线,盯着张老师说道:“所以张老师承认,我的论文数据是真实的,有效的,可以毕业的。以数据为由卡我,只是不想给我的论文评优。”
张老师顿时脸色铁青,:“我为什么要卡你,你的论文评不评优,和我有什么关系!”
南汐眸光锐利:“这就要问张老师自己了,到底收了多少好处,不惜赌上职业生涯,也要掺和同学之间的小事小非。”
南汐看着文静,遇事却从不退缩,有股子拼劲,怼的张老师哑口无言。
姜院长听的直皱眉:“为人师表,怎么能受小恩小惠的诱惑。停职调查,如果情况属实,按规定处理。”
姜院长注意到傅凌云落在南汐身上的视线,自然不敢怠慢,向傅凌云确认道:“傅先生,这位同学是你的学妹,我们一定还她个公道。等有了结果,我们全校通报,你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傅凌云站在南汐身旁,反反复复折叠着蓝色方巾,像是在磨炼性子。
闻言懒懒掀起眼皮,看到张老师眉宇间仍愤愤不平,怒视着南汐。
“我看张老师更委屈呢?”傅凌云语气平平。
看向张老师的漆黑的眸子,骤然酿起盛怒:“报警吧,查清楚张老师到底收没收好处,收了多少,金额不要搞错了,关乎案子定性。”
张老师目光一滞,身体不由地瑟缩。
怎么就要报警了?
细查下来,贪污受贿,金额够他坐几面牢了。
倏然,张老师反应过来,面露忏悔,乞求姜院长:“不要报警,全校通报批评我可以接受,辞退我也可以接受……”
姜院长算是看明白了,连连叹气:“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傅先生不发话,查下来情况属实,也逃不过法律的处罚。”
张老师哪知,他今天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扑通一声跪下,跪走两米远,仰望着傅凌云:“傅先生,不要报警,我向南汐同学道歉,求求你帮我说句话。要是有了案底,我这大半生的书就全白读了……”
傅凌云有礼地将南汐推开半米,不想她被张老师这个败类跪拜。
垂眸时,冰冷漆黑的眸子,如万丈深渊:“你倒是好学,可惜知识学歪了。等进去了,屁股坐正,从做人开始学。”
张老师又叩又拜,一顿操作彻底石化在原地了,只有一双眼,仍在不停地滚出绝望的泪水。
傅凌云说完,转身看着姜院长:“我和学妹挺投缘,想聊聊,顺便交个朋友,就先走了。”
姜院长诧异几秒后,点头笑道:“好,好,好……”
等两人走远,姜院长想起来:“傅先生不是来接傅太太的吗?”
王老师目光幽深:“他是这么说的。”
“他俩不会认识吧?”姜院长反应过来:“又给数据,又出头找公道,又递手绢的……”
王老师看破不说破:“不知道实情。”
“那小子也有看人脸色行事的时候。”姜院长笃定,傅凌云不会平白无故帮南汐。
但转念一想:“张老师的事,更得严格办了。”
王老师点头:“我这就上报给学校,协助警方一块办。”
临近正午,阳光炙烤着大地,就连呼吸进的空气,都是灼热的。
校园大道上,仅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影,行色匆匆。
南汐便是其中一员。
刚才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亲眼见识傅凌云的处事决断,手腕狠厉,不留余地。
南汐不觉得匪夷所思。
相反,她感慨傅凌云这么多年,身处复杂的环境中,仍能坚持走到今天,一定经历了很多旁人不曾看见的苦。
她漫无边际地想着,头顶光线骤然变暗,阳光灼热感减少。
南汐停下脚步,来不及抬头看清遮阳伞,怀里就多了一束花,还隐隐浸着凉气。
“毕业了,学妹。”傅凌云垂眸看南汐,扬了扬下颌,让她接花。
十一朵白玫瑰,配着紫色的满天星,娇嫩欲滴,清新优雅,不落俗套。
傅凌云就连审美,与她都如此契合。
南汐双手捧起花束的瞬间,眼眶发热,喉咙发哽。
按理这些年,她该习惯了孤身一人的。可距离毕业典礼越近,她越想念傅凌云。
她想有家人来陪她参加毕业典礼,合照留念,和她一起庆祝。
傅凌云能回来,她已经很开心了,还帮她出头,为她准备鲜花。
南汐吞咽了几口,收住泪水,开口时声音仍沙沙的:“谢谢学长回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喜欢花,更喜欢你。”
她记得,第一次收到傅凌云送的花时,他说想听这句话。
时间一晃,她终于说出口了。
但只有傅凌云知道,这一晃,是很多年。
傅凌云唇角弯了弯,揽过南汐,轻吻她额头:“我尽量,参与你人生的每个重要时刻。”
南汐珍视的把鲜花藏在身后,抱住了傅凌云。
这一刻她确定,她是幸福的。
傅凌云任由南汐抱着,将她护在遮阳伞下,为她挡住炽热的光:“像刚才被人欺负哭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大胆做,出了事有我。”
南汐抱的傅凌云更紧:“我也没打算忍气吞声,只是人微言轻,方法笨了一点嘛。”
傅凌云揉揉南汐的脑袋,勾唇道:“是够笨的,有我的势,也不愿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