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这些汗水都是她分泌出的不安。
“可能是刚才做了个可怕的梦。”
她必须用一切手段化解厉渊对她的观察。
说着倾身向前,把手臂绕过厉渊脖子,暧昧地看着他。
厉渊顺势揽过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拉得更近一些,“你干了什么昧良心的事,这么爱做噩梦?”
唐琬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扬起那张清丽的面庞,仰头看着眼前这个冷峻而又迷人的男子,半真半假的说:“我梦见,有一天死在了厉爷你的手里。”
这张洁净的小脸上眼眸明亮,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只是那笑容仿佛隐匿在一层若有若无的迷雾中,有意想掩盖她真实的想法。
厉渊微微眯起眼睛,审视起她的神情,似笑非笑。
“那你在梦里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非逼得我对你动手不可?”
唐琬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猫,娇嫩的脸贴在厉渊的胸膛上,虚虚地滑到他脖颈位置。
嗓音低沉呢喃:“我梦见……破坏了你和叶小姐之间的关系。”
男人身上常年抽烟所残留下来的淡淡烟草味,混合着他平日里钟爱的薄荷味清洌香水,让唐琬心旷神怡。
情不自禁地微微张开娇朱唇,贝齿轻轻咬住厉渊凸起的喉结。
感受到男人稍显凌乱的呼吸撒在她脸上。
唐琬笑了。
像刚做了坏事的孩子,笑容里透出狡黠和窃喜。
甚至还带着耀武扬威的得意。
揽在她后腰上的手突然收紧,另一只手伸进了被子。
厉渊对她的身体熟悉至极。
每一寸角落,每一处敏感点,都在他掌握之中。
局势瞬间逆转,这下轮到唐琬被戏弄。
看到她双颊绯红如霞,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潋滟,逐渐失焦。
厉渊脸上勾起邪肆的笑。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确实该被狠狠惩罚。”
话音未落,厉渊便迫不及待地俯下身,狠狠咬住她的唇。
唐琬在被一股汹涌的洪流卷入漩涡之际,目光带有目的性的落了眼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窗外,晨光熹微。
阳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洒落在透明的杯壁上,晶莹透亮。
几个指纹印在上面清晰可见。
*
厉渊的欢愉还没有得到深刻满足,就因高列急促的敲门声不得不提前结束。
如不是紧急情况,高列是绝不敢贸然跑到二楼打扰他们的。
厉渊随意抓了两把因剧烈运动而散乱的头发。
出门的时候衬衫两襟都还没来得及扣上。
高列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看:“今天早上网络上突然铺天盖地都是李志的寻人启事,而且已经惊动了警方。”
厉渊一听,挑眉道:“他既不是女人也不是孩子,失踪还不足四十八小时,怎么会警察也掺和进来了?”
“可能因为他身份是前警察吧,比较敏感。”
“我查了,报警方是顾霖尘的律所,李志好像是他们专用的调查员之一。”
“顾霖尘?”
厉渊恍然大悟的冷笑出声。
自从这个人在江城出现后,就像块狗屁膏药一样,总在他眼前晃呀晃,阴魂不散。
昨天他们刚把李志带回来审问,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满世界找他,顾霖尘的效率还真是感人。
“厉爷,李志我们怎么处理?”高列需要指示。
现在人就在这栋房子里,警察若非查个水落石出,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查到厉渊头上。
此时在门扇后面。
唐琬把耳朵贴在门上,拇指放在唇边啃咬起指甲。
她屏息凝神,也在等待厉渊的回答。
“李志那部手机里的内容查得怎么样?”
高列语气惭愧,“手机号码已经被注销了,我还是慢了一步,实在对不起,没想到有人的速度比我们还快。”
厉渊倒没有露出过多惊讶的表情。
失去李志也没觉得多可惜,但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知道他背后的人顾霖尘,而顾霖尘又是当年鹤宥莉案件,凶手的辩护律师,这里面的关系很容易梳理出来。
无非就是某人还想着帮姓苏的翻案。
厉渊慢悠悠道:“把人带到其他地方放了,确保他不知道是从这里出去的。”
高列颔首,“我明白了。”
等厉渊重新返回卧室时,唐琬已经穿戴整齐。
昨晚被雨水打湿的衣物在恒温干燥的温度下,干得差不多了。
“厉爷,我昨晚一夜没回去,还不知道鹤宥深又会发什么疯找我茬呢,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唐琬赶着要离开。
厉渊似乎也没有要挽留她的打算,还配合地说:“我让人送你。”
她的车还停在昨晚那家日式餐厅的停车场里,但鉴于刚才在地下室所见的一切,心有余悸,根本没心思在这里多待,哪怕一分钟。
便婉拒道:“不用麻烦啦,我已经约好车子,马上就到。”
“你动作倒挺快。”
唐琬现在的状态就跟昨晚和他大吵一架的人不是她一样。
好像睡一觉起来,她就收起利爪,变回那只被捋顺了毛的温顺猫咪。
软萌、听话、乖巧。
“那我走咯。”她挥挥手道别,声音轻快。
唐琬这种急于摆脱他、拍拍屁股走人的态度,着实让厉渊心中极为不爽。
她还没走开两步远,后颈被人掐住,用力一拽。
猝不及防之下,后背撞进男人坚实的胸膛。
“唉,厉……”
脸颊被一只宽大的虎口捏住,抬起来,被迫扭过头。
下一秒,男人炽热的唇就封住了她的嘴,未尽的话被咽回肚子里。
唔……
起初,这个吻明显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全部吞噬,肆意掠夺着每一寸芬芳。
唐琬知道挣扎是徒劳的,只得任由他随意处置。
渐渐地,厉渊的动作放缓了下来,变成轻柔的挑逗。
唐琬心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竟然情不自禁地开始尝试回应他。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转过身,和厉渊面对面痴缠在一起的。
当他们的唇瓣最终因缺氧不得不分开时,两个人都喘着粗气。
唐琬轻盈的睫毛不停眨动,就这般静静地凝视厉渊。。
突然从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感受。
即熟悉又陌生。
陌生是因为她竟然能从他一向玩世不恭、肆意洒脱的眸光之中,敏锐捕捉到那一闪而过却又无比真实的眷恋。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份眷恋的对象是她。
两人也不知对望静默了多久?
厉渊那张俊美的脸,忽地又在唐琬瞳孔中放大。
这次他只轻轻落了个吻在她微红的鼻尖上。
随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以后离开我之前,必须主动过来吻我。”
语气是霸道的,但却是他跟她提过,最柔软的要求。
唐琬有些迷糊了,只是下意识点点头。
厉渊并不满意,“点头什么意思?”
“好。”
“乖。”
厉渊曲指刮了一下她鼻子,“我送你下去。”
高列在客厅看到唐琬和厉渊一前一后地下来,走过去跟唐琬打了声招呼。
两人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大门口。
门关上的一瞬,厉渊残留的笑意还挂在嘴角,神情却好似从春日暖阳直接跌入了寒冬腊月。
“找个人盯着她,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高列愣了愣,又不敢过多质疑,服从道:“我这就去安排。”
网约车开出厉公馆差不大多有十分钟后,唐琬才从挎包里拿出那个用干净塑料袋包好的玻璃杯。
她看了眼怀中的杯子,然后将目光投向窗外无所谓何处,眼神意味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