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啊,别介啊,弟弟我还罪不至死,放过我吧……”
冯树林脸色灰败,连连求饶。
他妈的!老子每月初一十五都按时上香的啊,到底哪得罪祖菩萨老爷了?怎么会惹上霍焱这种凶神煞星!
“放过你?也不是不行!”耀东仔拉长了声音,“除非……”
“除非什么?”冯树林赶紧接口,“您说,弟弟我一定照办!”
“焱哥说了,除非你能去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那我们不就没法找你麻烦了。”
“绝对安全的地方?”冯树林一脸懵逼。
耀东仔提醒:“想想,好好想想,想想你最近从哪出来的?”
“我最近……监狱?!”冯树林悚然一惊。
耀东仔笑着戳了戳冯树林脑门:“冯癞子,行啊,酒没把你喝傻,车也没把你撞傻!”
“不行,不行。”冯树林摇头,“我好不容易才出来,我不想回去。”
“随便你。”耀东仔耸耸肩,“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耀东仔一拳砸开冯树林胳膊上的石膏,
“别怕,今儿个我不会弄死你的,就先废你一条胳膊。明儿个我再废你另一条胳膊,后天我再废你一条腿。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来!”
冯树林又急又怕,又无计可施,“呜呜”嚎啕大哭了起来。
……
夜凉如水,月暗星稀。
霍焱独自走上医院天台。
黑暗中,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直直冲他飞了过来。
霍焱伸手一把抓住,入手冰凉,是一罐冻啤酒。
顾玫坐在高高的天台边缘,双腿轻轻悠荡,冲霍焱笑道:“过来坐。”
霍焱大大方方走过去,在顾玫旁边坐下。
“明天你有几分把握?”顾玫沉声问道。
“不知道!”
霍焱摇了摇头,扯开易拉罐,仰脖喝了一大口。
“我只知道,过完明天,我还会活着,而赵福成很快会完蛋。”
“来,为你这句话干一杯!”
顾玫举起啤酒罐,和霍焱碰杯。
“霍焱,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霍焱淡淡道:“我只是一个来给赵福成送终的人!”
顾玫笑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沉浸在夜色中。
……
城北的废弃仓库外。
肥祥和小葵沉着脸、背着包、提着枪,坐上一辆汽车。
赵福成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汽车远去,驶入漆黑夜色之中。
阿良拿过一袭大衣,抖开,想要给赵福成披上。
“老板,晚上凉!”
赵福成挥手挡开,面色阴冷,沉声吩咐。
“打电话给郝天石!”
阿良迟疑:“动枪的事,把郝书记牵涉进来不太好吧。”
“霍焱能躲过第一波狙击,你敢保证他不会躲过这一波?”
赵福成冷冷反问,阿良垂下头。
“让郝天石也动起来,再上一道保险,别他妈的光躲着看戏了。这次必须得万无一失!”
……
清晨,上班时间,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门前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冯树林头上缠着条白布,写着鲜红的“傻逼活该”几个大字,手里举着身份证,缓缓走来。
路人诧异地看这个奇怪的人。
冯树林一脸生不如死的绝望表情,“噗通”一声在门口跪下。
“我,冯树林,江湖人称冯癞子,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我实名举报第二监狱副监狱长陈志邦收受钱色贿赂、违法为我办理保外就医……”
路人一阵哗然,顿时都好奇围了过来看热闹。
人群中耀东仔嘿嘿笑着,举起了手机直播。
门口的警卫走了过来:“喂,你干什么?”
冯树林一把抱住警卫的大腿,欲哭无泪,连声哀求。
“我自首,我举报。大哥,赶紧把我抓起来吧,赶紧把我关到牢里去,救救我……”
……
差不多同一时间。
孙益强提着收拾好行李,招呼还在清洗海带的孙母。
“妈,别弄了,冲哥都来接你了,赶紧走吧。”
孙母默然不语,默默继续干着活。
刁冲拍了拍孙益强:“强子,你也跟我去趟别墅吧。”
“啊?”孙益强愕然一惊,“我……我去干什么?”
“帮我们弄下网络,装下wIFI呗。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会啊。”
孙益强迟疑了一下:“行,我去拿下工具哈。”
孙益强匆匆进了屋。
刁冲看向孙母,轻声道:“惠姨,对不住了啊。”
孙母脸上露出一丝凄然苦笑,似乎对于将要发生什么已经了然。
“是我没教好强子……”
“您别这么说,路是他自己捡的。”
“都是命,都是命啊。”
孙母叹息,抬手擦了擦眼睛,脸上分不清是水滴还是泪珠。
孙益强从屋里走出来,刁冲一把搂住他。
“赶紧走吧,车还等着呢。”
孙益强奇怪:“啊?我妈不去吗?你们不是来接我妈的吗?”
“你别管了,我们先走。”
刁冲不由分说,拽着孙益强就走了。
路边停着一辆车,刁锋坐在驾驶位上。
刁冲拉开后门,顾玫往里让了让,刁冲把孙益强推了进去,自己跟着挤了进去,正好将孙益强夹在中间。
孙益强一脸疑惑:“冲哥?”
刁冲默不作声,拍了拍前排座椅,刁锋发动引擎。
汽车缓缓驶出雕龙嘴村,往山里别墅开去。
孙益强看看沉默的刁冲、刁锋和顾玫,意识到事情不对。
“冲哥……”
刁冲冷冷盯着孙益强:“强子,跟赵福成发完消息啦?”
“嗯……不是,什么赵福成啊?谁是赵福成啊?”
孙益强悚然一惊,神情慌乱,连忙抵赖。
“装!你他妈的还跟我装!”刁冲冷笑。
孙益强急了,奋不顾身去拉拽顾玫那边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