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一脚重重跺向小猫,鲜血四溅……
何娅吓得转过头去不敢看,连高虎和另外那两名大汉也不忍直视。
“操你大爷!”简小亮双目赤红,“陈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啊,我等着你。”陈文狞笑,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高虎一刀刺进简小亮胸口,低声道:“兄弟,冤有头债有主。入了赵家的门,哪那么容易离开。别怪师哥啊。”
说完,他拔出刀,又是一刀捅了进去。
其他两名大汉也跟着纷纷捅刀。
简小亮身上瞬间就多了几个血洞,全身很快就被鲜血浸透。
抓住他的两人松开手,简小亮颓然栽倒。
陈文挥了挥手,示意走人。
高虎几人匆忙向汽车走去。
何娅看也没再看简小亮一眼,跟着也要一起上车。
车门却在她面前怦然关上。
何娅一愣,伸手拉车门,拉不开,连忙拍打车窗。
“我还没上车呢。文哥,虎哥,开下门啊,快让我上车。”
车窗玻璃摇下一半,陈文笑望着何娅。
“路是你自己捡的,怎么回去自己想办法吧。”
“啊?这荒郊野外的,我怎么回去啊?文哥,您就带妹妹一程嘛。”何娅撒娇赔笑,“妹妹一定好好回报你。”
“别,千万别。”陈文轻笑,“我还没活够呢,可不敢留一个会背后捅刀的女人。”
何娅尴尬,最后坚持:“那你至少把钱先给我吧。”
陈文笑得鄙夷而轻蔑,像在看一个大傻子。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给你二十万吧?想什么呢你!”
何娅傻在原地。
车窗玻璃又摇了上去,汽车随即扬长而去。
“操,他妈的臭男人,骗子,全都是骗子!”何娅狠狠骂道,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一阵冷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
何娅抱紧胳膊,害怕地看向黑乎乎的四周。
“小娅……”
何娅一激灵,扭头望去。
简小亮还未断气,微微撑起身子,轻声呼唤着。
“小娅,你过来……”
何娅往后缩了缩,不敢靠近。
“小娅,我不怪你。你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而已。”简小亮声音微弱。
何娅默不作声。
“他们不给你钱,我给你。这张卡你拿去……”
简小亮勉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何娅意外,仍站在原地,按亮手机电筒,照向简小亮。
简小亮面色苍白如纸,嘴角血沫四溢,已是奄奄一息。
何娅看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们要杀你,我以为他们就是想让你跟他们回去。亮亮,你再坚持一会,我这就帮你叫救护车。”
何娅说得轻松而自然,好像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简小亮摇了摇头,惨笑,望向漆黑夜空。
“来不及了,我……我看不到早上的太阳了。这……这张卡的密码是……”
简小亮声音减弱,如蚊呐微不可闻,眼皮也耷拉了下来。
“喂,你先别死啊。”何娅蹲下去,使劲摇晃简小亮,“密码是什么?你快说啊!”
简小亮嘴唇颤抖,似在说什么,但根本听不清楚。
何娅忙凑过去,将耳朵贴到简小亮唇边。
“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说,咱们一起死吧!”
何娅终于听清楚了,悚然一惊,赶忙想要起身,胸前一阵剧痛。
一把短刀插进了她的胸口,刀柄握在简小亮颤抖的手中。
“你骗我!”
“你骗了我这么久,我就骗你这一次。”
简小亮抱紧何娅,用尽全身力气,将短刀往何娅胸口里顶。
何娅惊恐,使劲挣扎,破口大骂。
“王八蛋,你他妈放开我。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世界要享受,我凭什么跟你这穷鬼一起死。快放开我……”
简小亮双手如铁箍一般,抱得越来越紧。
好疼啊!何娅感觉到生命正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流逝。
“小亮,对不起,我错了。你放我走吧,我求你了,放我走吧,看在我们好了这么久的份上……”
简小亮放声大笑了起来,血沫随着笑声喷出,喷了何娅一头一脸。
短刀终于完全没入了何娅胸前,何娅的身子软瘫下来。
两人的脸紧紧贴在一起,两人的身体像连体婴一般黏在一起,两人的鲜血也流在了一起。
简小亮和何娅一起缓缓倒下。
像从未分开过的恋人,像至死不渝的爱侣!
这一天的太阳和天气预报的分秒不差,在清晨6:03分准时升起的。
西平县殡仪馆,馆长亲自打开了一号焚化室的房门,默默退到一旁。
刁家的小弟们将一具尸体推了进去。
刁冲和刁锋随后而入,顺手将一个厚厚的大信封塞进馆长怀里。
馆长不用去摸,也不用去数,就知道如往常一样,10万元整。
刁冲第一次找上门,提出要在馆里偷偷烧尸的时候,馆长是拒绝的。
当天晚上,上小学的儿子就被人绑走了!
他没有再做丝毫无谓抵抗,拨通了刁冲的电话,道歉,答应配合照办。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很简单了,然后就有了第三次,第四次……
这些年里,他靠着这些黑钱,在省城买了三套房,把儿子送去省城最好的高中。
以后会怎么样?什么时候会被发现?法律将会如何惩治自己?听天由命吧!
几分钟后,武波的尸体被推入了焚尸炉,刁冲和刁锋一起按下了开关。
烈焰轰然而起,吞没了武波的身躯。
与此同时,年初刚退休的老周背着整套渔具,穿过高架桥,脚步匆匆。
这是他新近发现的捷径,可以快速到达不远处的小清河,抢占一个让其他钓鱼佬艳羡的好位置。
可是今天怎么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呢?
地上那是什么?两个人抱在一起,还是一男一女!
狗日的,在这野合呢吧?真够晦气的!
不对啊,他们身子底下怎么全是血?这是两个死人!
钓鱼佬吓得转身撒丫子就跑,足足跑到几百米开外,他才想起来应该打电话报警。
霍焱是被警笛声惊醒的,他下意识从沙发上弹身而起,想要赶紧换上警服,去局里报到。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早已经不是警察了。
或者说,以法律而论,他现在是一个罪犯!
霍焱站在窗前,听着警笛声往城北而去,愈来愈远,最后渐不可闻。
朝阳也在此时跳出远方山峦。
漫长而血腥的一夜终于结束了!
但新的一天里,又将有新的杀戮上演,又将有新的鲜血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