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相这副笑容之下,李闲打了个寒战,‘恭敬’地拱手说道:“丞相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这老头的心机绝对深!
李闲跟这老头站在一起,此时觉得浑身难受,恨不得赶紧离开,更别提是单独相处了,以后绝对能避就避。
那种感觉就仿佛身上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似的。
林世安听到这句话,随即却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李小友,那造纸和制瓷,也是你发明的吧?”
一句话,便是如同雷霆降下,击得李闲头皮都发麻起来。
他竟然知道这件事情!
难道,左相是他老丈人?
不可能!
李闲一瞬间想到这一点,却又在随即否决,首先左相和女帝就不是一个阵营的,左右二相的阵营,只是为了自己的氏族服务,甚至可以说,女帝现在恨不得将左右二相,除之而后快,又怎么可能是一个阵营的人?
所以凭借这一点,李闲就知道左相并非他那个神秘的老丈人。
那么如此一来,左相能对自己说刚刚那句话,是否就意味着……对方只是靠猜,就猜到了这件事情?
当然,可能他只是想求证一二罢了,所以并未直接笃定是自己发明的,而是专程叫自己过来,然后询问一句。
如果他笃定了的话,怕是早就不会跟自己这么说话了。
在刚刚说完以后,左相就一直在观察李闲。
那一瞬间的李闲,心中虽然紧了紧,思绪万千,但是他真没表现出太多内容。
所以心思到了这里,李闲随即才泰然自若地拱了拱手,‘惶恐’的说道:“丞相说笑了,对于那宣纸和瓷器,李某同样很希望是下官自己,只可惜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因为李闲觉得对方有些窝囊,就没有所谓的敬畏心理。
尤其是这古代的一些官员,李闲更是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不会有多少敬畏,所以他说的话,可谓是不卑不亢,甚至隐隐有一丝‘受宠若惊’,这自然是装出来的。
表现出一种,明明不是他,却被别人误以为是他的惶恐。
可以说是这一刻的演技,的确是拉满了。
左相若有所思的看着李闲,眼底也是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难道自己猜错了,不是李闲这小子?
但目前为止的皇城,除了李闲之外,还有谁有可能发明这些?
真的没有人了!
这才是他将怀疑的对象,选择在李闲身上的缘故。
可现在看李闲的样子,好像又不是这小子做的,不然但凡一个年轻人,被自己那么一问,早就原形毕露了。
左相心思至此,方才点了点头,说道:“嗯……没事了,李小友接下来若是有什么心思,可以随意来相府这边,老夫已经和管事说明白了,他们不会阻拦你,这相府李小友随意进出。”
哪怕造纸和制瓷,不是李闲发明的。
可李闲在皇宫大殿那个时候的发挥,依然让左相非常喜欢。
如此,他自然要好好拉拢一番。
这样的人才,不收归他的阵营,实在可惜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竞争不过女帝,因为女帝那边对李闲,可是非常的重视,据说还让武功高手贴身保护,这是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殊荣。
“多谢丞相……”
李闲抱了抱拳,很快离开这边。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许多,那陆徐坤和沈昊,已经离开左相府了,显然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讨不自在。
就在李闲觉得百无聊赖,想要离开这边的时候……
一个中年男子,却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李闲挑了挑眉,他刚要说话,中年男子则是直接抱拳。
此人看似客气,但实则居高临下的说道:“李小友,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闲察觉到对方比左相都要倨傲的神情,淡淡说道:“这位大人,不妨直接说出来也行,你我附近没人能听得到。”
听到李闲这么说,此人也是脸上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尽量克制的说道:“我是逍遥侯,沈万寒!”
毕竟,这里是左相府,不是什么随意的地方。
他沈万寒,也并非左相府的人,而是右相的人。
所以在这左相府,他需要表现得相对克制一些。
至于李闲三番五次找他这边麻烦,他还真的对李闲没什么兴趣,若说右相对他有几分兴趣,那也是右相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这一次前来,目的非常明显!
那就是为了沈辉。
李闲也一清二楚,所以他说道:“侯爷来找我,是因为那沈辉的事情?”
听到李闲这么说的时候,沈万寒点了点头,说道:“那沈辉确实做错了,但罪不至死,所以希望李大人给沈某一点面子,放了那沈辉,如此……也可与我逍遥侯府结个善缘,李大人意下如何?”
李闲沉默片刻,又问道:“侯爷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你不就是大乾皇城县令?”
沈万寒皱眉说了一句。
这小子,阴阳怪气的到底想说什么?
“侯爷还真说对了,我是皇城县令,那我再问侯爷,那对夫妇的女儿,是不是被那沈辉给弄死了?您认为按照大乾律法,他……该当何罪?”
李闲又问了一句。
沈万寒的表情,当即就变得有些冰冷了起来。
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在李闲这句话之下,沈万寒眯着眼说道:“所以说……李大人是不打算给沈某这个面子了?”
“侯爷言重了……”
李闲抱了抱拳,淡淡的说道,“侯爷,我且问您,如果您的女儿遭此苦难,有人找到我,想让下官给他一个面子,您希不希望下官给他这个面子?”
沈万寒表情愈发冰冷。
他竟然在这里,跟自己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侯爷,非是我要杀他,而是左相要杀他,左相不想杀他,我也无可奈何,您……觉得呢?”
李闲继续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沈万寒也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李闲。
这小子作为一个皇城县令,哪怕是新科状元出身,可他未免也太放肆了点。
他非常不爽,甚至想将李闲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