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老乾帝尚未驾崩之前,林家便掌控了乾国很多生意,盐、茶、布庄、酒楼等等,几乎遍布整个乾国!
可以说,以林世安为首的林家,便是控制着乾国的经济命脉。
如果林家的产业没有了,或许整个大乾,瞬间会经历一场十分绝望的寒冬,会导致大乾彻底一蹶不振。
这便是林家的实力。
林世安是当之无愧的前朝元老,根深叶厚。
发展到林家这一代,已经隐隐可以左右朝堂了。
若非有右相的制衡,怕是大乾女帝在上方,也难以命令林世安做什么事,林家甚至能直接操控大乾朝政。
去年夏天的时候,便是因为女帝想要拿和林家有点牵连的一个氏族开刀了,却也因此造成了林家在某种程度上的反扑,导致大乾政局反而有所动摇,还是林世安出面化解,才慢慢平息下来。
说是出面化解,其实也是威慑女帝,让她尽量动手的时候,想清楚后果。
而后面女帝的妥协,便证明林家的动作,是非常有效的。
此外,林家也有很多异姓王侯,平日在大乾闲来无事,便四处惹事。
对林家,宫羽烟自然是非常头疼,恨不得将林家除之而后快。
林家的胆量,已经让其将主意打在自己身上了。
因为林世安一直就有一个诉求……那就是,他希望林家长子,也就是如今大乾一个如日中天的异姓王林铮,下嫁陛下!
以此,来和女帝彻底绑定。
为此林世安开出了很高的条件,包括很多商业项目,转移给皇宫,用来充实国库,甚至是当成女帝的私人金库,都无所谓,哪怕是价值万金以上,他林家也出得起。
只是女帝眼光很高,谁都看不上,经过几次推荐后,女帝依然没任何兴致,最后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下来……
也就意味着,宫羽烟登基到现在,一直未曾娶亲,属于单身状态。
虽说有传闻宫羽烟已经有小公主了,甚至有人看到了小公主的出现,但传闻毕竟是传闻,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传闻意义不大,林家以及其他氏族,自然不愿意相信,只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在捕风捉影罢了。
真正站在这个朝堂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很多时候,国强则氏族强,这都是正相关的,只要不是确定之事,他们也不会相信。
于是谁家的杰出后辈,能入得了宫羽烟的眼中,成为宫羽烟的第一个后宫,便也是很多氏族成员最热衷的事情!
只要宫羽烟一天不结婚,他们就没有一天不热衷于这件事情的!
此外,大乾女帝五年不娶,这也是很多御史的眼中钉肉中刺。
每每上朝的时候,必有御史站出来,提醒陛下该考虑后代的事情了,而今陛下没有皇女,没有皇子,成何体统?
所以这也是每次上朝之时,宫羽烟最头疼的地方。
其实很多御史大夫,如今也遭到了氏族的渗透,可以说文武百官没有被氏族渗透的官员,寥寥无几。
而没有关系的那一类文武官员,其实也混不到高位,哪怕连中间的位置都站不在上面,只能站在最后面当吊车尾,但凡久居高位,在正三品以上的,哪怕不是氏族姓氏,也和氏族的关系莫逆,基本上是一个队伍阵营的。
“林大人这句话,怕是没有考虑真实情况吧?”
在宫羽烟并未说话的时候,右相陆云清也站了出来,随后恭敬地朝着宫羽烟示意了一下后,才带着冷笑说道,“陛下前段时间刚说国库空虚,需要好好休养生息,现在你又要打仗,打仗的银子谁来出,该不会是你来出吧?林大人真有这么慷慨?”
陆云清,大乾右相。
和左相林世安差不多,同样是大乾最为势大的氏族之一,主要是右相一脉武将居多,渗透颇深,一句话便可左右军队武官升降之事情。
左右二相,一文一武。
前者控制经济命脉,后者控制军中武将,哪怕宫羽烟拥有兵符,也难以向这些人动手,一旦动手,极有可能引起大程度反噬。
可以说这二人,差点控制了整个大乾朝堂。
若非局势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宫羽烟她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一个农户手中?
除了林、陆两家之外,其他几大氏族,几乎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很多聪明的氏族,都和这两大氏族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换句话来说,他们便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难道边境的子民,就不是我泱泱大乾的子民了?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北方那群蛮夷杀害?陆大人莫不是因为军中子嗣较多,所以不敢去打仗,怕伤到家中之人吧?就这还从什么军,不如告老还乡,将军中职位交给有识之士好,连一个区区游牧民族都不敢动手,还怎么同齐楚二国交锋?真是丢人!”
左相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你……”
陆云清刚要说话。
女帝宫羽烟,此刻终于抬了抬手。
而这个时候,文武百官都看向了女帝。
今日女帝一言不发,任凭下方吵闹,却也不退朝,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听一听左右二相吵吵架?
要知道平时,女帝可没兴趣听吵架,所以很多时候但凡左右二相快吵起来的时候,女帝就退朝了。
但今日,女帝却一直不说话,而是任由下方争吵。
此刻,女帝总算是有所举动了。
在所有人看着皇位上方的情况下,宫羽烟淡淡的说道:“两位爱卿所言,孤都考虑过了,可目前国库存留银钱,都拨付给了雪灾所用,如今存钱确实不多,如若二位愿意掏银子出来,孤自然愿意让我大乾儿郎,去讨伐不知好歹的北方游牧民族,扬我国威……”
宫羽烟话到了这里,语气虽然威严,却也隐隐有些悲哀。
当皇帝的,竟然连这个钱都没有。
反而,需要和大臣要钱。
这样的皇帝,的确当得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