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勤政殿。
淑妃亲自将鸽子汤,端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这汤是臣妾亲手熬制的,您尝尝罢。”在魏正试毒后,淑妃舀了一勺子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了皇帝的嘴边。
皇帝看着淑妃藕节般的胳膊,心思微动。
这几日,皇帝未踏入蕙兰殿一步,让淑妃好生着急。
她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她的荣华富贵都倚仗着皇帝陛下。
于是,她只得亲自过来,在皇帝面前献殷勤。
“爱妃,辛苦了。”皇帝用嘴嘬了一口,汤的味道鲜美异常,他忍不住一饮而尽。
淑妃见状,便一勺勺地喂给皇帝喝。
“爱妃这炖汤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喝完之后,皇帝抚摸着淑妃的手,拿起来细细打量了一会,“真不知爱妃这如葱般白嫩的手,竟如此巧,今日这鸽子汤,比御厨做的还要好。”
皇帝手掌中有茧,他粗粝的手指摩挲着淑妃手上的肌肤。
见皇帝如此说,淑妃眼睛一红,“陛下,不嫌弃臣妾便好。”
“怎么,还哭上了?”
皇帝好笑地看着淑妃发红的眼睛,有些心疼,想到前几日将淑妃拖出大殿之事,心中涌上一丝愧疚,“儿孙自有儿孙福啊,爱妃,也要适当放松些。”
“陛下,臣妾愚笨,不像大臣们那样能说会道,但是臣妾对陛下的衷心日月可鉴。”
淑妃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地面,“应礼这件事情上,是臣妾心急了,臣妾这几日痛定思痛,今后,臣妾会更加谨言慎行,不给陛下添忧,还请陛下,莫要与臣妾与应礼生分了。”
淑妃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哽咽,“陛下是臣妾的天,臣妾与应礼绝不敢,也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爱妃,能有此觉悟,朕心甚慰。”
这几天,皇帝也想去淑妃的蕙兰殿,可是一想到那日早朝上的情形,他心中最终还是生了一丝忌惮。
于是,他决定先晾淑妃几天,顺便削减她的锋芒。
今日,淑妃主动前来,既磕头又认罪,皇帝心中也软了几分。
他拉起淑妃的手,“地上凉,快些起来罢。”
“多谢陛下!”淑妃扑倒在皇帝怀中,又开始撒起娇来。
皇帝点了点淑妃的额头,“怎么还跟少女一般顽皮?嗯?”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淑妃将一本册子给到皇帝,“陛下,臣妾拟将与应礼有过交往的女子,都纳入王府后院,根据他们的家世,安排位份,陛下看看可好?”
“你看着安排就好。以后,应礼要洁身自好,莫要再出纰漏了,不然朕也没有办法保全他。”皇帝说完,还是打开了册子。
淑妃见皇帝此举,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风意然?是风国公府的?”皇帝看到到淑妃将风意然放到了侧妃的位置。
“正是,是风国公府上的二小姐,端庄淑良,待人有礼,堪当侧妃之位。”淑妃一边介绍,一边观察着皇帝的表情。
“淑妃娘娘莫不是被风意然给蒙骗了吧?”靖西老王爷从殿外走进来,朝着皇帝行了一礼了。
因靖西老王爷战功赫赫,先帝特地免去了靖西老王爷进殿的通报、跪拜之礼,一直沿用至今。
“靖西老王爷此话怎讲?”淑妃娘娘站起来,一脸不解。
她想封风意然为侧妃,是为了借助风意然,继续拉拢风国公府。
可现在靖西老王爷却冒出来,要搅局。
“今日,这个风意然对我家文和郡主不敬,惹得文和回去就哭哭啼啼的。文和以后是要做王妃的人,怎能容她这般挑衅。幸亏,我家文和教养好,没有跟她一般计较,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一棍子把她打死了。”靖西老王爷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不满的气息。
“哦?还有此事?”皇帝看向淑妃,“这风意然,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
淑妃头皮一紧,“以往她在臣妾面前都是彬彬有礼的,未曾见过她的逾矩之处。”
“哼!风意然本就是庶女,从小养在姨娘名下,修养能好到哪里去?”靖西老王爷瞪了淑妃一眼,“与嫡女结亲不成,便换成了庶女,淑妃娘娘铁了心要与风国公府捆绑在一起啊,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靖西老王爷!请慎言!陛下面前怎容得你胡说?”淑妃怒喝。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淑妃,确实做得太明显了一些,其实皇帝内心并不想,手握军权的大臣与任何一个皇子走得太近。
“那皇叔意下如何?”皇帝看着气鼓鼓靖西老王爷。
“不能让此女入府。”靖西老王爷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
“那可不行!不让她入府,面对外面的悠悠众口,襄郡王当如何自处?”
淑妃着急地看着皇帝,“陛下,既然生米煮成熟饭,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人家女娘。应礼也表示,属于他的责任,他也要担起来。”
皇帝点了点头。
靖西老王爷见皇帝如此态度,心中便冷了几分,“那也绝不能让她做侧妃。”
“老王爷,襄郡王的后院,还轮不到靖西老王府来指手画脚的吧?”淑妃也不是吃素的,她脸一沉,“靖西王府凭什么?”
“凭文和府腹中襄郡王的嫡亲骨肉,如何?”靖西老王爷沉默了一会,慢慢地吐出一句话。
“……”淑妃惊住了,说不出话来。
皇帝:“……”
“那老王爷说说,给什么位份吧。”皇帝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等着靖西老王爷的回复。
两日后,在风国公府。
淑妃宫中的内监赵全一早便来了。
“小姐!好消息!”柚子从门外走进来,脸上笑眯眯地,“淑妃娘娘的口谕来了,据说是要安排小姐入襄郡王府呢!”
“真的?”风意然连忙从软塌上起身,“快,给我梳妆,我要去看看。”
于是,主仆二人便在桃月居忙起来。
在前往国公府花厅的路上,风鸣月碰上了风意然。
风鸣月并不搭理她,径直往前走。
“姐姐,你不贺喜我吗?”风意然追上风鸣月,“我就要入襄郡王府了,以后姐姐见了我,便要称我为娘娘,对我行礼了。”
风意然信心满满,她深信,此次一定能被封为襄郡王侧妃。
“是吗?那就等你当了娘娘再说吧。”风鸣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脸不看好风意然的表情。
“你!”风意然心中堵得慌,都到这个时候了,风鸣月居然还不把她放到眼里!
风意然放下一句狠话,“你就等着吧!”
在国公府花厅里,风雪堂、风老太太、钱若云都候于此。
“淑妃娘娘口谕,风国公府二小姐风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