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阿彪懵懂懂地看着他,似在回忆这个人是谁。
“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是谁害了你?”廖志坚紧盯着阿彪问道。
时总还在等他的回复,这件事处理不好,会连累时总的声誉。
廖志坚心里压力也很大。
阿彪也盯着廖志坚看了一会儿,接着又摇着头,眼神痴痴地笑了起来,嘴里再度哼起了刚才那首蜜雪冰城的歌。
他怀里的医生实在受不了,冲保安使了个眼色。
保安直接一电棒击晕了阿彪。
五大三粗的男人昏迷了过去,两保安一起才勉强搀扶住他身体,又把他送进了病房。
一个小时后,廖志坚回了时氏汇报情况。
“时总,阿彪疯了……”
在医院时,他不相信阿彪会突然变成这样,于是又盯着医生亲自给阿彪做了一遍检查。
最后的结果就是阿彪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导致情绪失控引发了神经错乱。
看到这个诊断说明,廖志坚发誓自己心里想骂人。
但这是市一级公立医院,这里的医生无论资历还是经验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份诊断不可能做假。
时凛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让阿彪主动出去自首,为的就是给他减轻罪行,而且在里面待着,他跟上头打过招呼了,里面的人不会为难阿彪。
关个几天就放出来了,他对周津帆也好有个交代。
可是人好端端在里面关着,怎么会突然发疯呢?
时凛直接拨通了警察局局长的电话。
“张局,是我……”
电话里寒暄了几句,时凛目的就达成了。
“你现在去一趟看守所,直接调取阿彪的关押视频。”
廖志坚十分佩服大老板的人脉,赶紧忙去了。
等他赶到看守所,相关工作人员果然已经调取了视频出来,只不过不能拷贝出去,只能在现场观看。
廖志坚早有所防备,拿着手机就开始录起来。
他录的是阿彪出事前一小时的监控录像。
“时总,这个人是最后跟阿彪在一起的。”
廖志坚此刻站在时凛身边,指着视频里进了阿彪单间的男人。
“据工作人员说,就是他进去后,阿彪才开始发疯的。我来的路上查了,此人名叫朱棣,20岁时防卫过当失手杀了亲生父亲,五年前因为狱中表现良好提前放了出来,现在经营一家酒楼,这次进去是因为跟客人起冲突,打伤了客人额头。”
“从资料上看,这个人也没什么异常,他也没跟阿彪直接接触。”廖志坚补充了一句。
时凛没说话,眼神继续盯着视频画面。
“停。”
廖志坚按了暂停键。
此刻屏幕上朱棣已经躺在了单人床上,鼾声如雷。
“这个朱棣还真是心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还睡得这么香。”廖志坚说着都有些羡慕他了。
他自从进了时氏,当了时凛的秘书,每天精神高度集中,明明累得要死,可到了晚上依旧会失眠。
有时还整夜地睡不着,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早衰。
“所以,朱棣有问题。”
朱棣没明白大老板说的意思。
时凛解释:“正常人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出事,是不可能这么镇定自若,还能立即进入熟睡状态。”
“可是他曾经杀过人,会不会已经习惯了……”
廖志坚低头看着自己手机,突然也注意到了一个疑点,他赶紧指着画面上朱棣的脸。
“时总你看,他好像在笑?”
画面上,朱棣看着自己的手,的确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但他手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这不会也是个疯子吧?”廖志坚被他这笑容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时凛手指敲了敲桌面:“去查下周津帆这个人。”
周津帆不是前夫人的现任老公吗?
查他干什么?
廖志坚心里有疑问,又不敢多问。
“我怀疑周津帆跟朱棣认识,甚至……”
廖志坚惊讶极了,大老板这思维跳跃的,他实在是跟不上啊。
然而时凛没继续往下说了,廖志坚还是不敢多问。
“时总,我马上去查。”
“再查一下,四年前南希究竟为什么离开海城。”
离开我。
时凛十指悄然握成拳。
四年前,他们所有人都跟他说,南希是因为恨他和南俪的事,为了报复他,所以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
他起初并不相信,可是找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始终没有她半点消息。
后来他也只能慢慢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南希真的走了,再也不要他了。
他心里的痛无人能懂,也没人可诉,只能用工作来麻醉自己,让公司里的事占据他所有的私人时间。
这样,他就可以少思念她一点,心里也能少痛几分。
现在,她突然又回来了,带着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她连最疼爱的儿子小宇都不要了。
她是想跟他,彻底成为两个陌生人。
不,他绝不允许!
第二天,南希终于醒了。
经过一系列全面检查后,医生说南希的恢复情况很好,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周安安是最高兴的小病人,因为她很快就可以跟妈妈睡在一起了。
南希因为腹部脾脏器官受伤比较重,医生叮嘱不能起身,她还是只能躺在床上。
想喝水,也是周津帆插了吸管喂她喝。
想吃水果,是周津帆削好了块状,周安安自告奋勇地举着小手来喂她。
虽然是在住院,虽然受着伤,可是只要一家三口都在一起,南希觉得跟在家里一样。
看着老公和女儿,南希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
这一笑居然牵动到了小腹那,她秀眉微微蹙起。
“妈妈,你还痛吗?安安给你摸摸……”周安安一直留意南希的一举一动,见状赶紧就要伸出手去摸南希的肚子。
周津帆及时捉住了女儿小手,解释道:“妈妈受伤的地方要自己好起来,我们不能摸的。”
周安安眨了眨眼:“可是以前我肚子痛,妈妈都会帮我摸摸,揉揉,然后就好起来了呀。”
“安安,情况不一样,妈妈是里面器官受伤了,安安那时只是小肚肚痛,所以我们不能摸妈妈受伤的地方。”
周津帆耐心跟女儿解释。
周安安也明白了,妈妈受伤比她严重。
“都怪那个男孩子,是他的保镖打伤妈妈的,爸爸,我们要报警把他抓起来。”
“嗯,他们已经得到惩罚了。”周津帆淡淡说道。
他垂下的眼皮,掩住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厉色。